林逸鑫同学无奈地看着张贵开呈送上来的作息表:
寅时:至无逸斋,复习功课;卯时至巳时,师傅教习读书;午时,用午膳时两刻,之后诵课文;未时,进点心,后习弓射,五刻回斋内或诵读或疏讲;申时,一日课程考察;酉时,再学弓射。翻译成现代的话来说,林逸鑫同学每天早上三点起床,然后就要在无逸斋里一直待到晚上七点,而在这十四个小时中,供休息的时间就只有半个小时。额滴神啊!林逸鑫顿觉眼前发黑,这简直比高考冲刺还要黑暗,还要坑爹,还要悲剧啊!一天十四个小时,还不带双休日的,他丫的还知不知道劳逸结合?回首再看现代的小学生,你们还好意思说要减负?林逸鑫欲哭无泪,略微颤抖问张贵开:“那,那要是我生病了呢?”张贵开思忖一会:“如果阿哥重病卧床,能够免去当日课程,但日后需要补回;至于小病,是不能不去的,受伤也是这样。”卧床才能请病假?我了个擦,我当年感个冒都请了半天假去打点滴呢!林逸鑫仍然心存侥幸:“那能不能向师傅请假?或者师傅不在了?”“这奴婢也不清楚了,奴婢只知道上书房师傅最严格了,万一师傅不在他也会有安排,如果回来之后没有完成,就会上禀皇上的。”得,偷懒都没希望了。林逸鑫彻底焉了。遥想当年,自己也算是勤奋好学,但也没有这么折腾自己的,清朝皇帝一个个都是少儿虐待狂吗?于是,他优渥的皇子生活因此化成了泡影。梦想中高富帅的生活碎得连渣都不剩,人家是泡泡妞,逛逛街,欺负欺负人,而他的生活是学习,再学习,还是学习!至于美女,林逸鑫抱歉地表示:我身边除了一个快三十岁五大三粗的保姆之外,剩下的都是人妖了。清朝皇子按例在十五岁成年之前是不允许配宫女的!圣禧宫还有些宫女,林逸鑫还能偶尔揩揩油,只是明面上岁数太小,也不能称为“调戏”;到了阿哥所,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清朝皇室吸取了明朝灭亡的教训,对皇子美色这一块控制是相当严格的,怪不得康熙太子在宫闱之内玩弄民女都成为大罪。每天早上天还漆黑,林逸鑫就被张贵开从床上强拉出来,闭着眼睛晃到无逸斋,然后在一片书声朗朗中开始悲催的一天。卓秉恬这几天将四书五经讲了个遍,终于发现林逸鑫除了这些书之外其他的基本没读过,他就直接跳过了四书五经,开始讲《资治通鉴》《性理纲目》《大学衍义》《古文渊鉴》以及清朝帝王圣训。林逸鑫以前也只背过唐诗宋词,四书五经,至于这些书只有资治通鉴他还看过,后面的就是听都没有听过了。卓秉恬哈哈大乐,心道这下可找对点了,开始了洋洋洒洒的长篇大论。但是很快他又惨遭打击。因为林逸鑫同学学习的速度实在太快了,看上去昏昏欲睡,但是对于文章却能够很快弄清脉络,甚至将其归纳总结,最后还能发表一些自己的观点。以至于他准备好一天的课程总是在一个时辰之内结束,然后两人就在桌前后大眼瞪小眼。林逸鑫就会打个哈欠:“师傅,您要是没事了先回去吧,我自己会温书的。”卓秉恬吹胡子瞪眼,哪有徒弟赶师傅走的?连坐在前面的奕詝和奕誴都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惹得杜受田连连喝止。卓秉恬走后,林逸鑫来了精神,他虽然不敢回住所去,但是这里也有他要做的事情。他从装文具的木盒中取出两样东西,一样是把木尺,但是却与普通的木尺不同,上面的刻度要密很多;另外一样则是支羽毛笔。趁着杜受田如厕的时候,奕詝与奕誴围了上来,好奇地拿羽毛笔左看右看。奕詝问:“六弟,这根羽毛好大,是做什么用的?”奕誴一旁接话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在额娘那见过,是笔,是那些蛮邦人用的,金发碧眼,看上去像是妖怪。”奕詝吓得将笔一扔:“是妖怪用的笔啊?”林逸鑫脑后流下一滴大汗,这哪跟哪?羽毛笔是自己四岁的时候问道光要的,因为他始终用不惯毛笔,特别是毛笔的握笔方式特别不适用于自己要做的事情。奕詝又盯住羽毛笔:“六弟,这笔有法力吗?”“四哥好好笑,妖怪用的笔怎么有法力啊?”奕誴嬉笑,然后正色道,“有的是妖术才对。”“停,停,两位哥哥还是打住吧。”林逸鑫连忙制止,再说下去自己也要变成妖怪了,“杜师傅就回来了,看到你们没在读书又要打手掌心了。”果然,门外传来了杜受田慢悠悠的脚步声。两个阿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回到书桌前,装作认真读书的样子。杜受田回到书斋,示意两人停下接着听课。而林逸鑫就躲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