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对得起庆大人的在天之灵!”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在奕忻头上炸响:“师傅,你说什么?在天之灵?”“庆大人已经去了”曾国藩悲怆的声音缓缓道出了事实,奕忻惊得退了两步:“庆叔死了?怎么可能?他的身手这么好,怎么会死?难道是被琦善抓住了?不可能啊!”他连连摇头,一时间接受不了庆叔身死的消息。“不是琦善干的,”而曾国藩又劈出了一道惊天霹雳:“是罪臣以毒酒鸩毙的!”“你说什么!”奕忻的瞳孔猛然缩小,狠狠地盯住曾国藩,希望是他自己听错了。“庆大人是被罪臣用毒酒鸩毙的!”曾国藩几乎用尽力气吼出来。奕忻不可自抑地喘起粗气,庆长河的死已经是一个噩耗,而曾国藩的话更如同一颗炸弹在自己耳边炸响,两耳嗡嗡作响,脚步踉跄只得用手扶住了茶几。曾国藩将脸贴在地上,如此冰凉的触感才会阻止泪水浸出,他继续说道:“庆大人只有死才能彻底杜绝郡王殿下出事的可能性,只有庆大人的尸体才能打消琦善追查的念头。”“混账!”奕忻猛地掀翻了茶几,对着曾国藩声嘶力竭地怒吼:“为了保住我就能够杀人?为了保住我就能让庆叔枉死?为了保住我就能够做这忘恩负义伤天害理之事?”“你记不记得是谁没日没夜守在角落替我们找出奸细?”“是谁以一敌五,保护本王不受奸险小人伤害?”“又是谁替我们在广州城内奔走,找出了琦善的罪证和行事的机会?”“还有谁能不顾个人安危,为我们出生入死,放这一把大火?”“是他!是庆叔!是庆长河!你怎么下得去这手的!你的良心他妈的都被狗吃了吗??”奕忻抬脚往曾国藩肩上踹去,将他踹翻在地。却见到曾国藩脸上已经泪涕纵横!“您说的罪臣都知道,罪臣罪该万死,但是只要能保您的周全,哪怕罪臣的良心被狗吃了也好,天打雷劈也好,罪臣认了!”奕忻无力地坐倒地上,突然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却掩盖不了笑声之下的无助与迷茫他隐隐感到自己与曾国藩之间有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这虽然不影响曾国藩的忠诚和自己的信任,但是它的存在却让自己无法将曾国藩当成与卓秉恬一样的存在。十日之后,北京皇宫上书房。道光面前摆了四份文件:一份是璞鼎查的外交文书,一份是琦善的贪污罪证,还有两份分别时奕忻和曾国藩的奏折。“穆彰阿,这三样东西你都看过了吧。”道光冷脸对着跪在地上的穆彰阿道。“回皇上,臣都看了。”穆彰阿仍然是一副古井无波的样子,但是他心中早已骂了琦善个狗血淋头。你贪污受贿就贪污受贿吧,现在大清朝有几个干净的官?怎么让人抓到把柄还把这把柄送到了皇上跟前!如果只是这样子他还有办法周旋,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留用察看的机会,可千不该万不该,竟然去触了洋人的霉头!洋人是好惹的么?单单这一封外交文书中更换总督的要求就让穆彰阿没了法子。“你怎么看?”道光还是先征询穆彰阿的意见。穆彰阿想了一会道:“臣以为,琦善贪赃枉法在先,又惹洋人众怒在后,且对洋行失火负有责任,理该究其责任。但念他之前和谈有功,皇上也可示以皇恩,抵罪即可。”道光注视了穆彰阿片刻后,点头道:“朕准了,撤去琦善两广总督之职,押回京都再审。至于他的贪赃所得一律充公,用作赔偿之用。”“臣替琦善谢主隆恩。”穆彰阿很配合地拜下去,他之前先痛斥琦善的罪责,再轻点琦善的“功劳”总算免掉了琦善被戴枷回京的痛苦。“那下一任总督该由谁接任?”道光又问道。穆彰阿苦笑道:“琦善是臣推荐的,可如今却是不能胜任,因此臣不敢妄言。”“这样吧,”道光沉吟了片刻后道:“就让广东巡抚曾国藩接任,他对广东的事务比较熟悉,此次又抓到了纵火的凶手,有功还是要赏的。”穆彰阿面露难色:“皇上,这恐怕不妥,曾国藩是臣的学生,虽然有些才干,但是以他如今的年龄资质恐怕难以服”道光抬手示意让他不用说下去了:“不必说了,朕也与他见过几面,此人的才干可堪大用,你不是也向朕推荐过他么?就他了。你替朕拟道旨去吧。”他才不会告诉穆彰阿奕忻在密折中提到了曾国藩查找琦善罪证的事。“喳!”穆彰阿见事情已定,只得遵从。---二更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