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朝议。
静王端坐于殿上,待诸大臣奏报结束后,他不胜其烦的神色才稍微缓和了些。“李秋笙何在?”静王突然叫道。少女微微一怔,昨日就听下属传报今日早朝需要到场,却不知所为何事,这眼见临下朝了,王上却突然叫到自己,实在奇怪。心中虽然不解,但她依然从容出列,跪倒在殿堂中央。静王面孔带上了些慈意,感怀道:“想当年,你还是一岁半时,你母后就怀上了第二胎,如今你的弟弟,或者说是妹妹,在哪儿?”少女又是怔了一怔,她望向左侧的廷尉,后者则比她还紧张,避开了她的目光。“弟弟……弟弟出生后母亲无力抚养,将他过继给老家的同乡了。”少女一时间想不出更好的回答,只能随口编造了一句谎言。“岂有此理!”静王一拍长案,怒道:“寡人的公子怎能过继给他人?那户人家姓甚名谁?寡人要派人去寻!”少女被他吓的一抖,赶忙磕头补充道:“时年太久远了,儿臣……儿臣实在是记不清楚了!”她此话一出,肖雄就知其难逃一死,果然不出所料,静王龙颜大怒。“你这个当姐姐居然连此事都记不清楚?”静王站起身来,缓缓朝少女走了下去。“让寡人来告诉你!冷姬自逃出宫后便落了胎!根本没诞下什么龙子!冷家村的所有人也早在十四年前就被人屠杀殆尽!如今那儿早已是片荒山野岭!说!你到底是何人?冒充长公主所图为何?”静王怒不可遏的声音犹如雷鸣,响彻安静的大殿之内。此话一出,朝堂之上的百官皆是心惊,半月以来,王上对这个假公主疼爱有加,众人皆以为这人就是长公主了,今日这番戏却又将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那女子哪里见过这等场面?此时的她早已浑身发抖,全然没了往日里公主的架势。“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奴婢只是廷尉大人府上的丫鬟!是他威胁奴婢冒充长公主的!不答应他便要杀光奴婢一家!奴婢是被胁迫的……”不等那女子说完,静王一指廷尉喊他出来。廷尉早就在一旁瑟瑟发抖了,但还是颤颤巍巍的出来跪于静王面前。“陛下!莫要听信这刁女胡言!微臣根本不认识她啊!”他急于辩解,却未发现自己的话语漏洞百出。“你不认识她?难道不是你推举她给寡人,说她是寡人的长公主吗?”廷尉这才发现自己的辩解前后矛盾,他心下一横,指着太子说道:“是太子殿下将此女交给老臣的!太子哄骗老臣说此番可以要到赏赐!老臣绝无欺君之言,只是被利益冲昏了头啊……”太子早料到他会拱出自己,但好在他早已与肖雄参谋过此事。太子潘面露不解与委屈,对廷尉道:“大人!你为何要陷害本太子?”廷尉不理他,依然请求静王明察。太子潘眼见与他说不成,也跪在静王面前。“父王!儿臣早已听闻廷尉在朝中拉帮结派,欲与丞相做对,依我看,他就是想利用这个假公主上位!同时再踩上儿臣一脚!请父王定要治廷尉的罪!”廷尉见他翻脸不认人,又将太子的福袋一事拿出来说,而太子则一口咬定不知福袋的去向。
前面几人不停争论喊冤,冷秋笙在后面看的起劲儿,直到父王瞅了她一眼,她才收起了嘴角的笑意。
“够了!”静王怒斥一声,将所有人呵住了嘴。
“将这胆敢冒充长公主的贼人拖下去,杖毙!廷尉欺君犯上,但念其这些年对朝廷尽心尽力,将其贬为庶人,没收府邸,将其一家赶出都城,永世沦为乞人!”
两人被拖出去后,静王坐回龙椅,对殿下出奇安静的朝臣道:“众卿对寡人的做法无异议吧?”朝臣一瞬间跪拜下来,齐声道:“臣等无异议!陛下圣明!”静王哈哈笑了两声,又神色严肃的看向太子潘,将刚从假公主那里收来的福袋向他扔了过去,“太子,这等贵重之物还需得收好!可莫要再被歹人偷了去!”太子不敢再看父王,弓着背捡起福袋,连连退回队列。静王见群臣皆服,转换了语气,道:“寡人今日要让诸位见上一个人!笙儿,出来吧!”站在父王身后看戏已久的冷秋笙这才站了出来。“这才是大静的长公主,李秋笙!望众爱卿记住她的脸,莫要再认错了人!”此时堂下最为震惊的当属太子和肖雄二人,他们虽隐约觉得长公主没有死,却从未想过长公主竟在宫中潜伏了这么久!肖雄脑子转了一转,犹豫了半会,还是站了出来,提醒道:“陛下,长公主身上的谜太多,陛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