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白家商号订单多了起来,春装白家首推了中段裙装,半广袖低领的裙子款式上看上去更简洁,蜀锦刺绣的披肩又显得华贵,这种新奇的风格风靡镇海城,城内不少太太预定了白家商号新款春装。
镇海城刘家是做布匹生意的老字号,成衣的活做的不多,但也有些铺子会做一些高端产品服务城中官员、富户,白家自去年入驻镇海城刘氏的成衣生意便受到打击,银钱流水大不如前,但布匹资源握在刘家家主刘广坤手中,这次温长生去与刘家布铺进批春装布料时便吃了个闭门羹,连刘广坤的面都没见着就被管家告知春装布匹已经告急,织造司的存货只供官家制官服这边已经没有盈余布匹了,温长生只能悻悻而归。
回到家温长生模样虽看上去不悦,但还是给百里风雪带了些时令的糕点,面对弟弟时他收了收表情让看上去自然些,将百里风雪打发一番后入主厅与百里瑶月汇报起来。
“小姐,前几日刘家布庄刚出一批布匹予城中各成衣商户,待到我白家商号时却闭门不见,这哪是什么缺货,分明是因为我白家商号的生意太好在打压我们。”温长生愤愤道。
百里瑶月听完眼中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神色,刘氏在镇海布匹生意中是龙头老大,多年来一直垄断着镇海城的布匹资源,现在横空出世一个白家硬生生的分了一杯成衣的羹,在款式、质量上都压刘家成衣铺子一头,刘家成衣生意利润比以往损失了四成之多,这让刘广坤怎么能咽下这口气,她姐姐乃镇海织造的夫人,民间若需大量布匹还是绕不过织造司,但因刘广坤姐姐这层关系,镇海的布匹总是优先供应给刘家布庄再由刘家布庄分销给各成衣铺子,若是刘氏不愿出售布匹给白家商号,那批春装订单就得去往外城求购布匹,成本增大不说,只怕订单交付不及时白家商号的口碑定然要受影响,刘家此举正戳白家商号命脉,商人求的无非一个利字,只要利益达到预期没有什么是不能谈的,要想刘家松口放布就得让刘家有利可图,只要刘家提供布匹,百里瑶月打算将这批春装的三成销售额分红给刘家,随即她让温长生在镇海最有名的酒楼望潮楼设宴,并写好请帖,今晚在望潮楼宴请刘广坤。
温长生毕竟年轻,他有些不理解为何刘广坤如此为难白家商号百里瑶月还要去讨好刘家,面露些不愿,百里瑶月唤他到近前
“长生,你要记住有竞争的地方就有强势与弱势之分,强龙还不压地头蛇,我们况且还算不上强龙,或许刘家成衣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小生意,但之前他们可以吃一整个蛋糕,此时却被我们分去一块不乐也是正常的,我们若想在镇海扎稳脚跟这刘家我们得罪不起,就算我们吃亏让利三成刘家也不一定满意,我们需要的是一个谈判的机会,我们是弱势方,若能将局面推向合作共赢才对我们有利,所以现在我们只能示好,过刚易折,我们底子弱,只有多付出一些才能让我们安稳发展,所以按我说的办吧!”百里瑶月耐心的教导他,温长生待百里瑶月说完点头行了个礼便入房写请帖去了,也不知道听进去多少。
温长生自小跟随白无意读书练字,他字迹极为工整,一双小楷写的板板正正,字在一起如列好阵的军队,有一股肃然之意,但请帖大意还是含蓄恭敬,封笔后他也不愿受那窝囊气,便派家中一个小厮送去刘府,温长生暗暗发誓要将商号生意做大,大到不必看别人脸色。
刘府内,刘广坤收到请帖得意不已,在刘宅大厅主位抿一口新进的碧螺春
“这白家还算上道,知道在镇海布匹生意这一块我坤爷是独一号,刚给个下马威便知道要来孝敬爷,那我就给他白家个面子今晚去望潮楼给白家立立规矩。”
座下管家忙应和道“这白家仗着自己有点小本事便不知道大小王了,殊不知在镇海老爷老爷吃饱了他们才有的吃,若老爷一个不高兴,收拾他们小小白家还不是勾勾手指头的事情”
刘广坤捏着杯盖在青瓷杯上滑动着,脸上笑容灿烂起来,显然那管家的恭维对他十分受用,只要他姐夫在镇海织造司一天,他便是镇海布匹的土霸主,他刘家可不是一个刚来没多久的白家可以争抢生意的。
夜晚百里瑶月带着白无意、温长生两个早早的来到望潮楼包间,待酒菜上的差不多时刘广坤才带着管家姗姗来迟,一来刘广坤便不客气地上了主座,肥胖的身躯让望潮楼的梨木椅略显小巧,温长生生怕这座椅支撑不住刘广坤这硕大的身躯。
落座后刘广坤才注意到温长生右边的百里瑶月,百里瑶月气质华贵,脸蛋精致小巧,皮肤又极为白皙,青丝如瀑般披在肩上,一对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