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曦坐在寝室的圆椅上,母狮的头颅高傲地昂起,斜低着双眼望着提利昂。
“父亲在哪?他应该留守君临,保卫国王。”瑟曦说。
提利昂探身去够桌上的红酒瓶,鼻子微微一嗅,露出微笑,“香甜的口味。”他咂巴着嘴。
看到自己的姐姐逐渐不耐的神情,提利昂才出声回答:“詹姆失踪,罗柏·史塔克手底下,加上河间地的军队,足足有接近三万人威胁西境,凯岩城主持大局的是史戴佛·兰尼斯特爵士。”
瑟曦皱着眉,卷卷的金发弯曲,搭在粉色的披肩上。王后挪动身子,“我在说父亲,他手下的西境大军应该留守君临。”
“看样子你压根不关心你的弟弟,我的兄长,”提利昂皱着眉。
“你压根不知道!”瑟曦站起身,脸上满是愠怒,“伱根本不知道我有多少夜里苦苦祈祷,暗自哭泣,你什么都不知道。”
提利昂摆正坐姿,“苦苦祈祷?暗自哭泣?”他失望地看着瑟曦,“那么我们倒有着些共同点,我们都深爱着詹姆。”
他想起了蓝塞尔·兰尼斯特对自己的“主动坦白”,提利昂可不相信自己的姐姐会在他的金发表弟每天夜里出入房间的情况下“苦苦祈祷”和“暗自哭泣”
瑟曦冷哼一声,转过身去,背对着提利昂。
“你还没有告诉我父亲为什么不在君临城。”瑟曦说。
提利昂叹了一口气,“我想在你的脑袋瓜里明确一个常识,数字的常识。”
“什么?”瑟曦不屑地扭头看着自己的侏儒弟弟,“我看看你这个尖牙利嘴里能吐出什么常识。”王后不屑地笑。
提利昂竖起三个手指头,“三万,这是西境最后能调集的军队,父亲手里有两万人,凯岩城做最后的动员,也只能勉强凑出一万新兵。”
他用左手再次竖起四个手指头,“四万,这是罗柏·史塔克和河间地的联军兵力,其中有三万人在威胁西境,一万人在进军君临。”
提利昂高举双手,“猜猜这个,十万,蓝礼的军队。”
瑟曦端庄的举杯姿势此刻有些勉强,提利昂注意到,她举杯的手指微微颤抖,“我们会赢,诸神会保佑合法的国王。”
“疯王也是合法的君主,却败在劳勃·拜拉席恩,也就是你的丈夫手里。”提利昂说。
瑟曦移步到床榻边上,弯着腰,一手轻抚床面,略微失神地坐在上面。
提利昂见此,从椅子上爬了下来,“也许下一次你可以换个更矮些的椅子,这太高了,对于你的可爱弟弟而言。”
嘲讽的冷笑声再次从瑟曦嘴里发出,“可爱?”她反问道,“下次换张椅子,就叫侏儒椅。”
提利昂见自己的姐姐脸上褪去了些许悲伤,心里暗松一口气,他同样也对自己的行为感到一丝不可思议,他居然会去尝试安慰对自己如此刻薄的姐姐?
“知道吗?”提利昂说,“我们原本可以和北方人休战,或者说,从一开始就不会与北方为敌。”
瑟曦似乎没有听到,她抿着酒。
“你的多此一举,所谓艾德·史塔克叛国篡逆.”提利昂尝试用轻松的语气说。
“他就是,他就是叛国!”瑟曦呵斥道。
“老天,”提利昂懊恼地感叹,“一家人能不能别说两家的话?父亲对你的多此一举自作主张很生气。”
瑟曦不再说话,她静静地待着原处,提利昂只能从侧面看到瑟曦的脸。
“如果蓝礼,或者史坦尼斯,或者是罗柏·史塔克,他们任何一个攻进了君临,”提利昂压低了声音,“乔佛里必死。”
瑟曦一个巴掌拍了过来,用力之猛让提利昂只感到脑袋一阵眩晕,他瞪大眼睛,看着瑟曦。
“小乔不能死,他是合法的国王,他是只雄狮,雄狮怎么会被羊群杀死?”瑟曦颤着嘴唇,语气斩钉截铁,但泪珠却挂在她的眼眶边上,暴露了她的弱小。
“与我们为敌的可没有羊.”提利昂捂着脸,火辣辣的疼。有初生牛犊的嗜血巨狼,也有戴着宝冠谁也不服谁的雄鹿,总之,没有一个善茬。
提利昂悄悄地做到床榻边上,看着落泪的姐姐,真是稀奇的景象。
“如果是史坦尼斯”提利昂说。
“如果是史坦尼斯,他会把小乔,托曼,还有”瑟曦没有目的地张望着,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弥赛菈”提利昂顺口说了出来,说完他便想抽自己的嘴。
“他们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