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你有身孕了。”
风抚清想了想坐到了床边手搭上了上官浅的皓腕,“那大夫估计是被吓晕了,连月份都没说就跑了,嗯,有一个月了。”
上官浅虚弱地从床上直起身,手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这世界上她终于有了一个血脉相连的亲人。
“未来你想怎么办?”风抚清问道。
未来?上官浅目光看向远处,她当初的未来似乎一眼就能望到头,毫无意外她会死在任务里,然后做个孤魂野鬼。
可上官浅心中隐隐有一道声音在她的脑海里出现,微小却又不容忽视。
离开这里,去过安稳的生活吧。
每当逢年过节上官浅回到大赋城的时候这个声音就会格外强烈。
在明面上上官浅是大赋城上官家的女儿,可实际上她是孤山派遗孤,无锋的刺客。
她来到上官家与上官家主夫妇演上一出阖家幸福的戏码,她知道这不真的,但她想让这成为真的。
上官浅刻意的忽略她这并不熟悉的家,刻意的忽略自己身上训练时留下的伤,刻意的忽略上官夫妇眼里的生疏和畏惧。
上官浅看着家里的姐妹依偎在叔叔婶婶身边撒娇卖乖的时候,上官浅就会不由自主的想,为什么会是我呢?
为什么我要待在无锋被训练成杀手?
刻意的忽略在这一刻无法再次被忽略,美梦破碎。
后来,上官浅不再沉溺于这所谓的温馨,假的终究是假的,她开始不断向上爬,终于她成了魅。
可这不够,她想要过得好这还远远不够。
她的师傅,点竹,这可能是一个突破口。
于是,她下了毒。
哈,在她给点竹下毒,而无锋首领也没有出现的时候,上官浅无比兴奋,那是接近真相的愉悦。
上官浅能确定,点竹就是无锋首领。
真可笑啊,灭了她满门的无锋首领竟然还敢把她带回来认作徒弟?
点竹也不怕她什么时候把她杀了?
不过确实,上官浅心里也并没有多少对于孤山派灭门的恨意,恨?那都是多余的情绪,她想要活下去就已经很艰难了,没有办法再负担得起一门之仇。
她只想活下去,如果自由的话就更好了。
谁说魑魅魍魉不能向往阳光呢?
可是她一人的力量太过薄弱,跟本对抗不了点竹,上一次下毒成功是因为时机正好,还有替罪羊替她转移注意力。
可经此一事点竹更加戒备了,上官浅不想鲁莽行事,她想要自由,但更希望是活着的自由。
她一蛰伏便是两年,直到她入了宫门,成为了宫尚角的新娘,一个明媚娇俏的少女笑意盈盈的问她:“难道你不想命由自己?”
上官浅在那一瞬间好像忽然有了感应,她知道,她的机会来了。
在宫门里,上官浅突然拥有了很多,拥有了属于她自己的漂亮衣服首饰,拥有了属于她自己的自由支配时间,也拥有了一个可以和她并肩前行的人。
宫尚角一身是血被宫远徵带回来时,上官浅听到声音跑到门外,看到倒在地上的宫尚角脑子嗡的一声身体僵在原地,直到宫远徵急声喊叫,上官浅才回过神来。
上官浅从未想过宫尚角会倒下。
直到宫尚角宽厚有力的手掌包裹住了她微凉的手,上官浅才缓过神来。
“公子你没事吗?!”上官浅趴在床边哽咽道。
宫尚角无奈的笑了笑,“本来不想睁眼的,可听你哭得实在太伤心,就没忍住。”
上官浅虽然难过,但脑子依旧在线,她很快就明白了宫尚角的意思。
“公子是想引蛇出洞?那、那我……”上官浅有一瞬间的紧张。
“没关系,你可以去做你该做的事情了。”
“什么该做的事情,我现在该做的事情就是照顾好公子你啊。”上官浅心脏跳的有些快。
“我知道你是无锋之人。”
上官浅倏地抬眸。
“你不是也一直在向我暗示吗?”
过了片刻后上官浅平静道:“是,我是无锋之人,宫二先生要把我抓进地牢吗?”
可能是宫尚角此时有些虚弱,所以他的声音听起来竟有些温柔,但却很坚定,“不,你想不想选择另一条路?”
上官浅对上了宫尚角黝黑的双眸,她在眸光中好像看见了她期许已久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