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下客

繁体版 简体版
夜下客 > 尘星之旅 > 第4章 济贫院

第4章 济贫院

在二人的对话与巴萨先生的介绍中,以撒了解到,老人克雷·巴萨是一个极为成功的商人,是伦萨一家航运公司的上一任董事长。

他一生娶过两任妻子,第一任妻子伊莱莎·巴萨早逝,因肺炎死于三十岁。彼时巴萨先生的公司刚有起色,留下五岁的幼子弗雷迪·巴萨。弗雷迪对巴萨先生因工作太忙而错过见伊莱莎最后一面的事情耿耿于怀。十八岁时拒绝就读伦萨大学而与父亲彻底决裂并参军入伍,在凯尔王国抵御北方汶基人入侵时殉职,年仅二十三岁。

第二任妻子卡洛艾·巴萨是克雷·巴萨四十岁—即伊莱莎去世五年后在一次舞会上相识并在三个月后结婚的。她的年龄比巴萨先生小十五岁。遗憾的是尚未留下一男半女的卡洛艾在与巴萨先生结婚十周年当天一起在剧院看戏时遇上了准备行刺凯尔国王爱德华·斯图尔特三世的弗莱克刺客们,不幸罹难。自此,克雷·巴萨决心不再续娶,在儿子战死后更是提前退休,将资产捐出了三分之一用于慈善。

现在的克雷·巴萨已经六十三岁了,身体还算康健,除了看戏外也没了别的爱好,和他一起生活的只有女佣乔妮·肯特了。他需要一个小小的伙伴,一个孩子,为这个冰冷的家带来一丝活力。

充实的上午很快过去了。以撒与巴萨先生彼此间已经熟络起来。巴萨先生的和蔼中总透着一股家长对孩子的威严与严厉。他对以撒各方面的要求都十分严苛。而以撒则由于在济贫院长大的缘故心智十分成熟,性格也乖巧懂事,对于巴萨先生近乎严苛的要求也十分理解,而且非常聪明—至少巴萨先生的要求从来无需重复第二遍就能牢牢记在心里并且完美地执行。在其乐融融的氛围下,两人更像一家人了。

翌日,巴萨先生和以撒共同坐上了一辆马车,向伦萨西部的郊区驶去。

奥买牙济贫院由一栋废弃的小别馆改建而成,墙壁因长期潮湿的空气侵蚀而愈加斑驳,锈蚀的铁门和渐渐荒芜的花园无声地诉说着这栋建筑昔日的荣光。乱草丛生的地面中散落着大理石雕塑的断臂残肢,孩子们面黄肌瘦,衣衫褴褛,黯淡的双眸中没有一丝神采。他们在这杂草中游荡。在这多是阴天的地方,虽是白昼,却也甚是诡异和瘆人。

院长办公室坐落于别馆二楼,大门正上方。三楼及以上的两层都是孩子们与员工生活起居的宿舍。二楼是教室,一楼是餐厅和教室、办公室。

继任院长弗格·高坐在浮华光鲜的办公室里。一副考究的金丝眼镜,一件绿袍圆盘领紧勒着他的肚皮。锃亮的尖顶鞋映射着室外的阳光,阳光洒在他淡灰色的假发上留下几道深浅不一的明暗条纹。身前摊开着一本书,但他显然没有兴致看,而是把玩着手中精致的茶杯。

“笃笃。”门被敲响了,弗格恋恋不舍地放下了手中洁白的瓷杯,不耐烦地喊道:“进来!”心下暗想:“怎么净是些麻烦事上门,还能不能消停会?”

一个高挑瘦削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棕色的皮肤,穿着一件一丝不苟的得体衬衫—只是很旧了,也许穿了五年?镰刀形的嘴唇紧抿着,上面挂着一撮精心打理过的八字小胡子。他有些沉默寡言,但就如他的衣着他做事总是一丝不苟。也因此,孩子们认为他,伊克·柯顿是济贫院里最严厉的老师—没有之一。但不知为何,同时孩子们也都很喜欢他。

“高先生,那个擅自出逃的格兰斯蒂回来了,和他一同到来的还有一位和蔼的老绅士。”伊克·柯顿面无表情地鞠了一个躬。

“啊,格兰斯汀?是那个经常去厨房里偷东西的坏小子吗?”弗格搓搓手,“看来是他偷那位可敬的绅士的东西被捉了,现在又给送了回来—我会狠狠地揍他一顿,现在请你帮我把这位老绅士的疑惑解决吧。”

“高先生,”伊克冷冷地打断他,“是格兰斯蒂(Grancity)不是格兰斯汀(Granciting)。而且偷吃食物的是另一个孩子汤姆,汤姆现在都十七岁了,早就离开了。”

“是……是吗?”弗格悻悻道,“那见不见呢?”他有些不想见,但一位老绅士说不定会给济贫院捐上一笔,使他有足够的钱去买他老早看上的那套天朝茶具。

他下好了决定:“请老绅士进来吧。”

伊克便转身走出了院长办公室。不多时,随着一阵脚步声在门前戛然而止,敲门声再度响起。这个办公室在这空灵的敲门声中略显狭窄了。

“请进。”弗格老早放下了茶杯,举起了置于桌案上的书—他要给那老绅士留下一个良好的印象。

门开了,弗格放下了书,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