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少年站在不远处，柔风吹起少年的碎发，下颚线柔和，手里举着糖葫芦对她笑。

文淮小跑过来，把手里裹满了糖的糖葫芦递给她。

“走吧。”文淮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然后轻轻牵起了她的手腕。程离看着手里的糖葫芦，还是热的，轻轻笑出来。

咬了一口，焦糖的甜香和山楂的微酸在口腔碰撞，还是小时候的味道。

......

“外婆，我回来了。”文淮带着她走进了一个阴凉的小院子，院子被打扫的很干净，角落还有一个小亭子，旁边是一棵巨大的杏树，风吹过去，杏叶发出沙沙声。

文淮扭过头，刚想说什么，看清她嘴角沾着的东西，脸色又是一阵不自然的红。

程离刚想问怎么了，少年就抬起了手，修长的食指弯曲，用关节轻轻蹭掉她嘴角的糖渣。

一瞬间，仿佛时间凝滞。

是外婆的出现打乱了两个人之间缓慢上升的暧昧气氛。

“怎么晚了些？”外婆是一个六十多岁的妇女，她穿着亚麻色的花短袖，头发有些乱，腰间系着一条不太干净的围裙，眉眼间都是深深地皱纹，岁月蹉跎，外婆娇小的身躯都是岁月摧残的痕迹。

“今天车慢。”文淮像个小孩子一样笑。“外婆，这是我同学，她叫程离。”他红着脸向外婆介绍。“程离，这是我外婆，你跟我一起喊外婆就好。”

程离礼貌的向外婆弯腰。“好好，外面热，快来进屋，外婆给你们切西瓜。”外婆看起来很开心，亲切的招呼程离往屋里走。

然后从堂屋里挑出最大的一个西瓜，自己种的西瓜又甜又脆，外婆给程离切了很大一块。

一块并不完整，在院子里的阳光下泛着水光的西瓜递在她面前。

外婆弓着腰，小心翼翼的望向坐在小板凳上逗巷子里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孩的程离。

“妮儿，吃块西瓜吧。”

文淮听到声音，扭头在老式压井下洗了洗手。

“外婆，你拿什么切的西瓜？”

外婆悄悄地缩了缩脖子。

“菜刀。”

程离笑着接过来，甜甜的道谢。

“谢谢奶奶，我最喜欢吃西瓜了。”

文淮甩了甩手上的水珠。

“家里菜刀可能不太干净。”

他在想要不要去镇上给她买个水果拼盘。

程离撇了撇嘴。

“才没有…”

她张开粉嫩的嘴咬上手心的西瓜，西瓜上出现一个小小的月牙。

“好甜，外婆，别听他瞎说，一点都不脏，您也吃。”

她嘴里含着西瓜，笑眯眯的举着西瓜在外婆面前。

本来还有些拘谨，怕她嫌弃的外婆眼睛亮了亮，嘴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外婆不吃，你吃，你吃，我再去给你切两块！”

说着，老人便佝偻着腰，手在发黄的围裙上擦了又擦，背过身去，走向厨房了。

文淮注视着奶奶进屋，然后目光缓缓看向跟旁边小朋友喂西瓜的女孩。

穿着上千块牛仔连衣裙，长卷发的漂亮姑娘此刻坐在狭小的院落里是那么格格不入。

程离听不到文淮的心声，只一心喂着面前脸蛋红红的小姑娘。

小姑娘吃的满口淌水。

她也不嫌弃，抬起秀气的手背就擦了擦她的嘴巴。

“是不是很甜，多吃点。”

文淮以为，她会嫌弃。

可是一整个下午下来，她永远都是那样开怀放肆的笑。

文淮也吃了用菜刀切的西瓜，西瓜表面散发着甜味，他突然恍惚，他记得，小时候外婆切的西瓜都带着蒜味或者辣椒味，可是这次却没有。

临近晚饭，陪着她玩的小姑娘被妈妈喊走吃饭，程离就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厨房里传来炒菜的香味，太阳开始落下，她听到很多声音，不知道是哪个调皮鬼的家长在路上呼唤吃饭，耳边文淮给外婆磨刀的声音，蝉鸣，蛐蛐，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她很少这么鲜明的感受到夏天的存在。

“对不起啊程离。”文淮最后冲洗了一遍磨好的刀片，有些抱歉的跟她说话。“啊？跟我道歉干什么？”程离有些懵。“说好是要带你去果园摘果子的，有些晚了，让你这么无聊，这里天黑的慢，吃完饭我们再去好吗。”文淮擦了擦手。程离很是乖巧的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