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盛景没那么凶残。
只不过,法事一起,法师所求所愿上表天庭,法事不可能中途中止,除非是被迫。没人能逼迫盛景停下来。季夏橙知道,她也不能。她缓缓地坐在了殿门口,看着殿中的紫衣法师,她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逢源站在一旁,起初提心吊胆,唯恐她趁自己不注意,一个箭步冲到殿中去。如今看服。逢源放心了不少,呐呐道:“要不师婶,我给你搬个椅子去?”逢源不仅搬来了椅子,还送来了厚重的棉服。按照往年的惯例,再过几日山上就该下初雪了。海拔高,温度低,来看雪景的游客也有很多。这棉服当然不是他的,他是去小师叔的小院拿的。季夏橙裹着棉衣,等在殿外。她的鼻间,有盛景身上的烟火气息。她恍惚的觉得回到了小时候,盛景被他师父罚跪香,她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他旁边,又哭又笑。她熬了很久,盛景打坐她醒着,盛景做科仪她还醒着,眼看就要熬到最后时刻,思想一松懈,反倒睡着了。等到季夏橙睁开眼睛,盛景抱着她已经回到了小院。紫色法衣的法师已经不见了,盛景穿着他那身白色的居家服,动作熟练地将她推到了床里。季夏橙装在口袋里的戒指不知道怎么又到了他手里,他躺下过话,仿佛一下子丧失了语言能力。盛景也没再给她说话的机会,闭上眼睛道:“先睡觉。”季夏橙“嗯”了一声。他做了那么久的科仪,七天七夜没有沾过床,一定很累很累了。有什么话都可以睡醒了再说。可是她闭上眼睛,却越睡越清醒。季夏橙干脆睁开了眼睛,紧盯着盛景的睡颜,伸出了手指,隔空描画他的眉眼和长长的睫毛。手忽然被盛景捏住了,他没有睁开眼睛,带着她的手,在他的身上游走。她摸到了他滚烫滚烫的心跳。夜晚的街头十分喧嚣。这条街是影视城内有名的夜市街,从街头走到巷尾,火锅烧烤串串,应有尽有。天还不算太凉,屋子里坐满了客人,就连屋外的台阶上也摆上了桌椅板凳。离盛景和季夏橙不远的地方就有一桌。在影视城,撞见明星的几率太高了,这时马路上的两个人看起来也不是那么的显眼。盛景感觉到了季夏橙的异常,双手捧着她的脸,问她:“你怎么了?”季夏橙听见自己的声音:“你什么时候知道的?”盛景见她眼眶泛红,一怔,静默了。季夏橙拂掉了他的手,转身朝前走。保姆车停在了街角,可她却走了相反的方向。盛景上前两步拉住了她的手,“宝宝,你先听我说,你深呼吸一口,冷静点,我们聊聊好不好?”季夏橙扯了嘴角想笑,但她没笑出来。她现在没法冷静了,从昨天晚上看到姚雪铃的短信,她一直冷静到今天,做完了所有该做的事情。姚雪铃是什么人,挑拨离间,什么事儿没有干过。她劝自己,不可以相信姚雪铃。可她忍不住寻着蛛丝马迹,仔细推敲。姚雪铃没有尽到亲妈的责任,是奶奶不止养大了姑姑和爸爸,还养育了她。她满头的小脏辫是奶奶一根一根拆下来的,她所有的开学、毕业典礼,都是奶奶去参加,甚至连姨妈巾怎么用,都是奶奶教她的。季夏橙的眼泪止都止不住,她抽回了手,捂着脸,想要继续往前走。身后的盛景抱住了她。他的心像被针椎刺穿了,平日里那些劝人的话,可以出口成章,但是现在他一句都说不出口。说什么话都显得过于苍白,盛景将她转了过来,怎么擦也擦不干她的眼泪,“我没想瞒你太久,我想等你这次杀青,回你家……”季夏橙突然爆发了:“要瞒我就一直瞒下去啊!说好的奶奶回来,我们结婚,可我宁愿一辈子都不结婚,我也不想知道。”世界响起了一声炸雷后,猛然安静了下来。车水马龙的大街,盛景和季夏橙一齐失声,僵在了原地。盛景眼里的悲伤太过浓郁了,他的痛苦,季夏橙忽然感同身受,她清醒了片刻,再没敢直视他的眼睛。她不是不讲道理,可她太难受了,没法再讲道理。没人懂的,奶奶说过的,谁家都会死人,这是大自然的规律。她不是撒泼打滚,要求奶奶必须长命百岁。她只是想好好跟他们告个别。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算什么?*季夏橙和盛景又上热搜了。某营销号爆料,刚刚官宣的小情侣大街上争吵,女方当街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