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苏纭,也是个苦命的主。
从小就被庶女苏绯欺负,自记事起,就和患有癔症的母亲住在离苏宁院里最远的寒梅苑。
亲娘不受宠整日疯疯癫癫,亲爹宠妾灭妻,整个盛京,怕是找不出第二个小妾当家做主的人户了。
苏宁这个当爹的也是,整日沉迷于小妾的温柔乡都快忘记了自己还有个嫡女了。
这次围猎场,太子求娶苏纭,可算是让他终于想起来这个嫡女。
“快快快,快去请大夫!不,拿我的帖子,去宫里请太医!快去请太医!哈哈哈哈哈”
管家露出狐疑的目光,怎么,看个病这么高兴呢?
不知道的怕不是以为大人年富力强,易姨娘又遇喜了呢。
女儿卧病在床久久不醒,苏宁这个爹不仅没有担忧反而满脸喜色。
现在苏纭可是苏府的宝贝疙瘩。
易姨娘心里十分不愿意,两个女儿苏纤苏绯的脸色更像是吃了屎一样难看。
待苏宁望向她们时,立马收起了那副嘴脸。
在苏侍郎面前,她们永远扮演着温柔弱者的形象。
“妾,这心里,实在是慌得恨.....”
“万一,纭儿这醒不来......”月姨娘试探性地开口,不放过苏宁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她两个女儿个个生得花容月貌,要是苏纭醒不过来,就让纤儿绯儿替她出嫁.....
苏侍郎一听到此言,面露不悦怒斥道:“再胡说,就去跪佛堂!”
易姨娘身形一颤,连忙跪着认错,“是妾身错了,纭儿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苏纤苏绯垂头跪地,苏绯气的牙痒痒,她一直以欺负苏纭为乐,如今苏纭摇身一变成了太子的人,这让她如何不嫉妒!
苏纭,你等着!你要是能披着嫁衣出这府门,我苏绯两个字就倒过来写!
“姨父!”
少女清脆的嗓音从门外响起,凌听熙乌黑的秀发梳着盛京时兴的发髻,头上插满金银首饰,身着紫色流云锦,可却不显半分庸俗,反而尽显大家闺秀的端庄,有些稚嫩的脸上洋溢着温柔的笑意,笑吟吟地向苏宁行礼,完全是名门闺秀的模样,依旧让人挑不出一丝错。
谁也不会想到,凌听熙会这个时候来。
苏宁头顶冒汗,苏纭母亲师雨不过是师晴的庶妹,比不得师晴嫡女尊贵,在家族中也是无足轻重,这声“姨夫”,他可承受不起,再者说,太子求娶苏纭这件事,本就让他们尴尬的关系更加无法平和。
易姨娘像是突然回过神过来一样,眼珠子都要黏在凌听熙的身上。
要不说苏宁这个文人容易天真呢,以为自己读过几本圣贤书,就能把握全局?所有人都知道这是皇家和国公府之间的一场较量,他苏宁不过是一个棋子罢了,还以为自己真是主帅?
“晚晚,你可来了,纭儿她到现在还没醒。”易姨娘装作熟络的模样,佯装担忧地向凌听熙诉苦,哪知凌听熙根本不领情,默不作声地抽出手,神情依旧温柔端庄,只是眼中冒着的丝丝寒光,让易姨娘背后一凉。
一个妾室,主人家再宠爱你,也是上不得台面的奴婢,凌听熙看着苏宁的眼神依旧是笑意盈盈,可苏宁却莫名感觉到丝丝寒意。
“姨夫,姨母呢?”
再怎么落魄,也是她母亲的庶妹,岂容一个地位低贱的妾室在这里摆架子充老大。
“雨儿,她.......”
见苏宁支支吾吾的,凌听熙不用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哎呀,晚晚。”易姨娘见苏宁答不上来,红着脸出来打圆场,“夫人她.....她....久病卧床不起,这下,也是在这寒梅苑主屋里修养。”
“主人家都没说话,你一个妾室怎么屡次三番插嘴?”
凌听熙对易姨娘十分不满,直言道。
“苏家三代为官,乃是朝中重臣,清流世家,整个盛京,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堂堂苏府内,居然是个小妾当家做主,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白白笑话,丢了读书人的颜面?”
凌听熙最在意的就是礼法祖制,苏宁这口子算是不巧,算是撞在了点上。
“姨夫恕罪,晚辈多嘴了,这本是您的家事,只是皇后娘娘母仪天下,统管命妇臣妇,娘娘也是常常向我问起姨母的.....”
饶是苏宁想要发难说些什么,这下也没有缘由。
凌听熙当然知道对方不会为难,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