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是何等地权势滔天啊,下午苏府二人打情骂俏的事情,不到一刻钟,已经呈到了凌听熙的书案上。
凌听熙对于她这个未婚夫的事情,可是一点也不关心。
她面无表情,墨色的冷眸氤氲着层层荧光,密函被随手扔在一旁,扉页飘落至脚边的火盆,悄无声息地消失殆尽。
“晚晚,贵妃娘娘这个时候召你入宫,是不是为了......”
“哥哥,切莫胡言。”凌听熙将印有贵妃私章的书信递给凌听臣。
“哥哥仔细看看,可发现什么端倪?”
凌听臣借着烛火端倪看了半天,待燃为灰烬时,突地恍然大悟。
“这不是贵妃娘娘的书信!”
“是谁这么大胆,胆敢假冒娘娘?”凌听臣借着烛火将书信点燃,不一会儿就不复存在。
“果然如此.......”
“私章的印泥,是父亲送给姑母的,哪怕是火烧,也会留下私章痕迹。”
凌听臣沉着脸,面露难色,“此事有蹊跷,我们和贵妃娘娘的书信往来能被别人知道,可见对方不是一般人,我先去找父亲商议此事。”
“我明日入宫拜见娘娘。”
“好。”兄妹俩分头行动,默契十足。
凌听熙轻车熟路地走在路上,这一条路她走了十几年,人人都羡慕她小小年纪天生凤命,一辈子荣华富贵权势滔天。
却从来没有人问过她愿不愿意。
她不愿意,她痛恨这些对女子的糟粕压迫,可偏偏却不得不做出一副知书达理,贤良大度的模样,她要痛恨世人轻视女子,痛恨勾心斗角的宅院,可偏偏她无能为力,最起码目前是。
身为“天生凤命”的她,也无法挣脱束缚,无法打破偏见,更何况那些困于深宫和内宅的女子?
世人不会称赞凌听熙“天生凤命”,造福苍生,只会称赞她为“太子妃”,只会羡慕她能成为“太子妃”。
她厌恶,她要打破,挣脱这束缚。
她天生凤命,凭什么要成为男人的附庸?可这些话她不敢讲,一旦说出,于自己,于国公府,都是灭顶之灾。
“太子妃娘娘。”
宫里的太监依旧这么称呼她,凌听熙扮好贤淑的模样,十分有礼,让人挑不出一丝的不对。
“公公.....这于理不合....”宫里人为了巴结她,好几次都是直呼她太子妃娘娘。
“公公有何事?”
“娘娘还在小憩,老奴这就去.....”
“公公不急,御花园风景如画,许久未入宫,我也刚好到处转转,您去忙吧。”
“劳烦太子妃娘娘了,老奴这就去。”
“是凌小姐.....”
“是,凌小姐....”
御花园风景如画,凉爽的夏风吹起荷叶裙摆。
凌听熙深呼一口气,眯着眼打量着四周景色,凉爽的风吹起发梢,风也在叹息.....
这皇宫里的空气,奢侈到只有获胜者才能尽情肆意呼吸,胆小慎微无宠无依的人,连在这宫里露尖的机会都没有。
而现在,她是胜者,未来也会是。
“那人是谁?”
沁湖旁,一位身着华服的人蹲在湖畔,微微探出脑袋,发梢末端浮在水面上,双脚试探着往水里探。
“姑娘!”
凌听熙走近温声道:“你有什么烦心事可以说出来,切莫轻生啊!当今圣上贤明,皇后贤良,若是受了委屈,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嗯?姐姐莫不是错认了。”
男子清冽般的声音传来,凌听熙又不是傻子,也察觉到此人是个男子。
待到转过身来,凌听熙才看清楚。
一双小鹿般扑闪扑闪的眼睛望着他,眼底都是迷茫与无助,嘴巴微微嘟起,垂眸可怜巴巴地望着凌听熙,扯着衣角轻轻晃动。
脸颊还有些肉嘟嘟的,估摸着也就十三四岁的模样。
“姐姐?”
少年稚嫩的声音响起,“姐姐?”
“姐姐,你终于来找我了?”
“沅殿下,你在胡说些什么?”
先前进宫的时候她也曾见过对方,但还是第一次这么清楚地看到眼前这位质子殿下的容貌。
要是不说话,身材再娇小一些,还真以为是女子。
“姐姐,姐姐你不要不要我,阿沅不再调皮了,阿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