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会没料到,你还会用这招呢。辰时揉了揉太阳穴,从案下掏出一个青瓷瓶,倒出一颗墨绿色的丹药,放进嘴里嚼了起来。
玄离师叔的安魂丹真不错,就是吃完了舌头绿。
大师兄,你猜师叔找你到底干嘛!辰时只能在心底放声狂笑,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得意忘形间忘了这茶壶刚被仁清嘴对嘴喝过。
“赢翟,算起来,你是朕的堂弟。”秦帝从上位龙榻起身走下来,轻缓的语气并没有带给赢翟一丝丝安全感,相反赢翟抖得更厉害了。
“你的父亲,曾坚守五原城三十二天,死战匈奴。你也曾随朕出征,为朕挡过箭矢,冲锋陷阵奋勇杀敌。”秦帝话中带着惋惜,“可是你如今让朕做了难。”
“罪臣罪该万死!但罪臣真的...”
坐在一旁的北地侯刚想起身说些什么,秦帝伸出手虚按,示意他不用着急。旁边稳坐钓鱼台的刑部主司何启璋一言不发,安安静静置身事外。
“赢翟,你不用说,朕知道,侯爷也知道。”秦帝从一旁的宦官手里接过折子,走到赢翟身边,蹲了下来。
秦帝手中的折子是何启璋一大早就送进宫来的。刺客尸首被带回京后,刑部仵作连夜加班,终于是在刺客的鞋底发现了破绽。
仵作仔细剥离了刺客的鞋底缝隙的尘土,在其中发现了些许残留的香灰。仵作和刑部堂官小心分析、大胆结论,这是西城近日来一直为远行商队燃放的祈福香的香灰。
所以这些匈奴人刺客一直潜伏在京,是得到了消息命令后才来到北地侯的必经之路埋伏的。但这些匈奴人想进咸阳,按照大秦律就必须要有城防主司的签发的身份文牒才可以。
刑部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立刻封了赢翟的府邸和城防司的衙门,一查究竟。有的事情就怕查,赢翟早就把这身份文牒变成给银子就可以批发的生财之道了。刑部打了鸡血似的,连夜将难题摆上了秦帝的床头,秦帝没办法连夜下旨抄了赢翟的宅院,刑部连夜把事都办妥了。
为刺客伪造身份文牒,这罪名让赢翟如坠冰窟。本想着捞些银子,结果全家老小刀架脖颈。
“这些年,你给商队大开方便之门,身份文牒让你印成了银票。宅子不大还能装下吗,要不要朕把国库也借给你?”秦帝的声音逐字冰冷,“现在刑部把难题摆在朕的面前了,你说吧,朕怎么处理你?”
秦帝将折子扔在赢翟面前,“看看吧,自己家里有多少财产,心里有个数。”
赢翟将头死死地磕在地上,颤着声音说道:“罪臣该死!罪臣该死!”
“你不说?那就别怪朕了。”
秦帝望着眼前抖成筛糠的城防主司,心中无比失望。朝中士族集团日益壮大,秦帝一心想要制衡,于是扶持宗室中颇有战功的赢翟出任城防主司。
如今可好,刑部趁着北地侯遇刺一案,反将了自己一军。
秦帝沉着脸,瞥了还在装透明的何启璋一眼,起身向北地侯递了一个眼神。
“陛下,可容臣说句话?”北地侯站了出来,作为老秦宗室的顶梁柱,他必须要给秦帝一个台阶,留赢翟一条活路。如果真的处死了赢翟,同室操戈的流言立时就会传遍天下。
“那些刺客早些日子潜伏京城与赢翟手下书办受贿随意签发通关身份文牒,这两件事不足以说明书办与刺客有牵连,更不能证明赢翟就与此事有了牵连!”北地侯替他分辩道:“赢翟有罪,罪在枉法贪墨,臣请陛下将其发配到五原城,让他重操兵戈,为国戍边。”
秦帝并没有说话,只是踱起步来。何启璋眼见君臣二人唱起了双簧,不得不开口道:“侯爷是我大秦的万里长城,在天子脚下遇刺,臣等寝不成寐、彻夜难宁。督律司苗彧都尉怀疑辰时,侯爷作保。我刑部查出赢翟或有嫌疑,侯爷又作保。”
何启璋半转过身,直视北地侯,眼神平静冰冷:“想必侯爷心中对刺客的身份定有一些自己的判断,陛下只给了臣三天时间,还请侯爷可怜臣下,不吝赐教。”
“本侯不敢赐教,什么时候我大秦的有司衙门只凭怀疑就可以定罪了?大秦律何时改的?”北地侯冷声予以还击,“你说本侯对刺客身份有判断,你要不要把我也抓进天牢审讯拷打?”
“够了!”秦帝打断了正想回击的何启璋,“赢翟押入天牢,家眷圈在府中内院。待刑部查清事实,梳理罪名,再行议罪。”
“何卿,你放手去查,但凡查到了赢翟与刺客勾结的直接证据,无论白天深夜,立刻奏报朕。”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