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姥姥留下了许多财产,那些财产不仅供我姨姥姥宽宽松松的花到去世,还供水仙水莲和水生她们的孩子们上了大学,你说得有多少吧。
我表舅岳福是在山上和工人们排哑炮时发生的不幸,哑炮有两个,他顺利地排了一个,在排第二个时哑炮炸了。我妈清清楚楚的记得那晚的情景:
“你正在住院,”我妈说:“你小的时候体格弱的,二级风就能把你吹感冒了,我是隔三差五的带着你往医院跑。那晚,你正在吸氧——那时候吸氧气不像现在这么方便,那时的氧气装在一个枕头大小的袋子里,得用人两手捧着氧气袋轻轻的挤压,每挤压一次,都得配合好你呼吸的节奏,快了不行,慢了也不中,弄不好就得呛着,我正按着呢,忽然外头走廊里齐吵叫喊的推进个人来,说是岳家沟的,挺年轻的,快不行了,还说他家里有钱着呢,可惜代代单传,这回可完了,我听到这儿,吓得手一哆嗦,差点把你呛死。我当时就跑出去看了,果真是你表舅,一点外伤都没有,就跟睡着了似的,那么温润俊俏的脸庞,那么年轻笔直的身材,咋会死了呢?”我妈深深的叹了口气:“我长那么大,就看到你姨姥姥哭过两回,一回是她老公公死时,另一回就是她儿子没时,哭的你姨姥姥都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