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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 章 问喜乐

大雪总是偏爱西北的大山,恨不得常驻于此,烛龙山也不例外,雪若柳絮,一点一点将山封禁。

张去祁所在的村庄叫做红烛村,相传先人遇雪崩时被卷入此地,手中靠着一支红烛才找到出路,村庄因此命名。虽然听起来很魔幻,但这些事历史久远,不必太过计较。

红烛村有个习俗,正月初八嫁娶。烛龙山很大,能住人的地方很少,红烛村就更小了,因此邻里乡亲关系很好,加上去年张去祁外婆去世,家中只剩她一个人,心中也愈发怜惜她,便经常请她做一些小事情,给别人一样的工钱。

正月初八,小雪。一阵霹雳吧啦声,新娘子坐在轿子里,从村尾到村头,一路上,虽然很短,但却一直能听到诸如恭喜恭喜,百年好合之类的吉祥话。新娘名叫周乐,母亲身体不好,家中的活也一直由父亲一人承担,因此家境贫寒,好在夫妻之间相濡以沫,日子还算过得去。周乐从小在这样环境下长大,自然乖巧懂事,而新郎易风从小与她青梅竹马,婚事也是顺理成章。

忙完婚礼的事情,吃完晚上宴席,张去祁就向东家告辞,表示过几日再来吃饭。走在回家的路上,莫听流突然从旁边窜了出来,手中还拿着一盏精致的茶花灯,走在前面距离张去祁一步之遥的地方,脸上洋溢着笑容,带着稀奇的语气说:“原来婚礼的完全流程竟然是这样的,学到了学到了。”说完还瞥了一眼张去祁,又飞快地转过去看天。张去祁看着前面的莫听流,心中觉得要是一直这样就好了。

正月十三,晴朗。张去祁在家中看书,却等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正是前几天办喜事的东家,东家名叫易辉,按辈分讲,张去祁应该叫一句表舅。

有客人来必须倒杯茶,这是外婆的规矩,不能少。但是今天易辉明显心思和张去祁喝茶,忙问:“小祁,平时你外婆算是我们村里见多识广的,你也和你外婆学了很多,你听听这事能解决不?”看他这个样子,明显也是病急乱投医。

“表舅,你说什么事,我尽力解决。”

“多谢多谢,这事啊从初十开始,那天是我那儿媳妇敬茶的日子,大家伙都高兴,可不知道为什么那一整天,我那儿媳妇一点笑都没有。开始我以为是我那傻儿子做错了事,可后来我发现接连几天她都没有笑过,我以为只是我看到没有笑。可就前两天,我那儿子和我还有我婆娘说,看到我儿媳妇大半夜不睡觉,对着大门露出痴痴的表情,等到天亮的时候又躺回床上。你说,这是撞了什么啊?我也不敢去找村里的老人,老人本来就对我那儿媳妇一家落里有意见,要是再加上这个事,一定会让旧事重提的。”易辉说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红烛村村民常年生在大山,领地意识很强。而周乐一家却是近十年闯进来的人,平时并不受村里待见,好在夫妻二人平时也清楚这一点,平常也不惹事。日子也就这样过去了,但人们心中的隔阂并不会因为没有发生而补齐,因为人们默认迟早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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