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蒋谈最后得到回复的时候真的已经是第二天了。
蒋谈一夜都半睡半醒,浅眠的状态让他的肾有点被掏空。
他顶着夜里在床上翻滚无数遍形成的鸡窝头起来,他伸手捋了捋,头发跟被电激了一样,全都竖起来了。
衣服皱巴巴的,表情呆滞,眼下挂着黑眼圈。
高中生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反正蒋谈最后收拾好了掐着点飘进班的时候那个哥们也没有回他。
蒋谈早自习蔫巴巴的,颓趴在桌子上,顾不得班主任要杀人的眼神一直往他这边瞟。
下课,蒋谈把大课间翘了。
他走到厕所,打开隔间进去,坐到马桶盖上。
他拿出来手机。
好嘛,还没回。
兄弟,我求你了。
救救在危急之中可怜的孩子吧。
我真的快为难死了。
他这两天浑浑噩噩地,其他人察觉到他和平时的性格和活跃度有明显的差别。
蒋谈都含糊过去了。
他拿出来了自己的口才的长处,把发出疑问的朋友绕的团团转。
什么天气不好,对人们的心情影响太大,科学表示什么多巴胺分泌与人们的精神中枢有密切的联系……
还有什么人生好苦——他回想起来自己留守而又艰难的一生……
想到了收保护费的大哥的模样——凶神恶煞,能震慑他以后的人生……
小时候的漏风的窗台好冷……
被抢过无数次的那条街道好黑……
被人们鄙视的生活好难熬……
他的空空的干瘪的口袋是他一辈子的噩梦……
蒋谈讲到小时候,讲到自己的爷爷和热心的朋友。
他用上了自己有极大的优势的
“真的——你们都不知道……那个朋友的妈妈温暖了我好多年……阿姨给我包的那碗饺子能让我念她一辈子——”
蒋谈眼睛湿漉漉的。
“当天晚上我生了最大的一场病,烧的说胡话,拉着我朋友的爸爸的手死活不松。”
“最后叔叔背着我去了医院,路上下了好大的雨——他背着我翻过一个又一个的山头,摔倒了好多次……”
“因为有我压着,他步履蹒跚,缓慢向前——”
身边的人越听越觉得奇怪。
“不是——你转学来之前在山区?哎?靠,就算是山区那也有点别扭啊,你这故事怎么听起来那么熟悉呢?”
林野:“……”
这个故事何止是熟悉——
蒋谈偏头看向那个发问的那个人,吸吸鼻子。
“难道你是觉得我的亲身经历是转述的吗……难道你觉得我付出的真情实感都是假的吗……难道我这么一个可怜无的小男孩在你的心里就如此不堪吗……”
那个朋友不知道怎么就被吓唬住了,明明知道蒋谈是一个什么死德行,但是还是赶紧向蒋谈连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不是,我不是那么想的。”
蒋谈大发慈悲似的,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真的嘛?——那看在你这么真诚的份上就原谅你了……”
林野看不下去了,在课桌下边踹了蒋谈一脚。
蒋谈随即看向他。
“果然——还是没有人会在乎的——我就是一个没人要的小孩儿,我就是一个坏小孩……只能靠着偷来获得自己想要的关心……”
林野:“……”
靠。
你他妈真的。
我跟着你来到这个学校,这个城市,你还演起来我了。
林野给蒋谈使了一个眼神。
你他妈太假了!
你都不能演的真一点!
蒋谈对林野眨巴眨巴眼。
我不真情流露嘛?
那我再努努力?
蒋谈跟林野的视线短暂对上。
蒋谈正要再对那几个聚众的朋友说什么,林野又赶紧在课桌下边踢了踢他。
这个故事都快被咱们这一辈的写烂了!
你就不能换一个故事说?!
就不能找一个新颖的说,你这样早晚被拆穿!
蒋谈和林野熟悉的很,默契早就培养出来了,蒋谈轻而易举的就看懂了林野的眼里边的意思。
可是——
这个能把人感动哭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