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杆子政权的世道,你为王,我为民,将军无论怎么说,老朽皆无可辩驳,即如此,不辩也罢,倒留个磊落风骨!”
顾云昇闻言,不由得眼眸微狭,“老师此言,是致我于不义之地,顾家军自统领上海,律令严禁嫖赌,但老师您,打着我的名头,让秦庆五的生意做了这么些年,这是其一”,他微顿,眼睛看去高老,没什么表情却让人心里发寒,“其二,我一直有件事想请教老师,那两个洋人,我叫人封了所有的码头船运,他们又是怎么逃走的?”
码头船运这一块,是顾家军管辖范围,他早就知道高老的手伸得长,不过一直没戳穿他罢了。
顾云昇话音一落,高老的神色瞬间苍白,若说只是帮了秦庆五,顶多算是敛私财,以他对他学生的了解,未必会真的怎样,但第二件事,他心知若是被发现,自己便断无命活。
心里最后一点侥幸也破灭,高老整个人瞬间便如死灰一般,看上去了无生机。
片刻,他睁开眼,邪笑两声,“顾将军,现在这烂疮一样的世道,你以为就凭你自己,凭你一个顾家军,就能改变现状吗?哈哈哈,秦、黄、张、霍,哪家没往军中安插人,哪家没跟洋人勾结?再说你,”,他骨瘦的手指指了过来,“你够磊落够光明吗?你不也是,把自己心爱的女人推出来,才设计这么一出戏码,趁机把氏族们赶出上海吗?”
顾云昇冷冷地坐着,不理会他最后的癫狂。
高老说的半天话,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顾云昇起身,为他倒了杯热水,放到一旁,“老师,就此别过!”
他说完,便头也不回离开这个房间。
刚好邢展从那边赶过来,迎面碰到,问,“将军,高老这个,还请示下!”
顾云昇脚步没停,声音稳而清晰,“军法处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