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天一线中，三艘舰船品字队形，缓缓驶出海湾，面向宽阔海洋，场面浩荡，气势磅礴。

此刻站在驾驶室的赵魏，心情激动得比海浪还汹涌澎湃。

明明海面空无一物，他却紧紧盯着前方，双手牢牢抓着扶手，似乎前方等待他的，是某种不容错过的希望入口，必须毫不松懈地盯着。

服役多年的老船长异常放松，虽说这船是第一次开出外海，但他作为船长，也在内海开着遛过好几趟了，心态稳得不能再稳。

一个大浪过来，船身几乎毫无倾斜地浮浪而过，船长啧啧笑了一声，抹了一把舵，“新舰开着就是安心呐！”

听他这么说，驾驶室里另两个副手也附和着，“这辈子能开上这样的舰，值了！”

完全无法放松的赵魏，对他们的玩笑充耳不闻。

舰船越驶越远，很快已离岸几十海里开外。

待到达最远的领海线，船长开始向左打舵，舰船转弯北上。

只要沿线绕上一周，新舰的首次试航，便算完成。

根据航线图，约莫一个时辰之后，他们将抵达北部湾最南岸，那里是顾家军与姚家军的领海分界线。

赵副将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说实话，跟姚家打了这么多年交道，他是不相信，姚兆兴不会在这么紧要的关头做点什么。

毕竟那厮，出了名的臭不要脸！

他已经不松劲地盯着航海地图看了半个时辰，时刻注意着距离北部湾的距离。

当甲板上的哨兵“蹬蹬蹬”跑下来的时候，他第一反应便是，那作妖的姚兆兴真TM来了。

果然，哨兵报：“前方五十海里，有疑似姚家侦察舰踪迹！”

赵魏有种“该来的总会来”的平静，回了句“继续侦查”，人还是一动不动盯着海事图。

哨兵蹬蹬蹬跑走了，驾驶室里气氛紧张了点，这几年，顾家军在海战上被姚家压得死死的，虽说有停战协议的约束，但几乎每隔一两个月，便得拖回来一艘受损舰，都是巡航或执行军务时，被姚家使绊子，要么毁了涡轮，要么折了桅杆的。

这些事顾家军里海事官兵全都知道，当然也包括这三名船长和副舵。

他们这会儿也高度打起了精神，谁知道这次姚家的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距离北部湾航线越近，哨兵报得越勤，几乎每隔五分钟便报一遍，“距离敌舰二十海里”，“距离十五海里”，“距离十海里”……

逐渐，姚家的两艘侦察舰在视线里看得越来越清楚，大摇大摆站在分界线处，就等在那儿，等着顾家军的舰船开过去。

姚家负责海事的是个叫姚卓的副将，姚兆兴的亲侄子。

此人嚣张狂妄，上次对着赵魏竖中指的就是他。

这会儿正站在甲板上，从望远镜里观察着顾家的新舰船。他已经从他叔叔那儿得到了消息，说是顾家的新舰船根本就是虚张声势，他顾云昇压根就没找到新技术，这艘船就是原来的故障船重新刷了遍漆而已。

眼看着顾家的船开过来了，他也不避，还是站在原处，甚至严格来说，还越了半海里的界。

驾驶室里，船长问赵魏，“怎么办赵副将，要不要避一点？”

赵魏眉头拧得死死地，瞪着眼睛，“不避！”

船长只得硬着头皮，直对着姚家的舰开过去，同时，不停地鸣笛。

那姚卓放下望远镜，扯了下嘴角，“哟呵，赵魏这愣子这回长胆子了！”

两舰距离很近的时候，赵魏叫人开始喊话，“你方舰艇已越界，请速离开，否则我方将火力驱赶。”

喊话不停地重复，但那姚卓充耳不闻，笑嘻嘻站在甲板上，他似乎认定了赵魏不敢跟他硬干。

两舰越来越近，眼看就要撞上了，船长急了，“赵副将，怎么办？！”

赵魏窝着满肚子的邪火，双眼血红地盯着姚家的舰船，一言不发，不说一个“避”字。

几乎就差几十米距离了，其实这会儿两边船上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那姚卓也阴着脸，略有些慌了。

船长满头大汗喊道，“赵副将！”

然而他们副将可能真的疯了，依旧一言不发，只是死盯着前方。

终于，是船长实在不忍心，在距离最后十几米的时候，迅速转了舵，两舰相差不过咫尺，擦肩而过。

赵魏顿时青筋暴起，“谁让你避的！”

船长一边忙着换舵，一边急着解释，“真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