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进港口,胡襄瞧着一上了码头,就是姚兆兴的地界,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他是真讨厌姚兆兴。
“将军,您可真小心着点姓姚的!你说,他会信我们吗?”
江市新喉间发出一声短促的笑,“之前可能不信,现在,肯定是信了。”
姚兆兴站在码头边最靠近海岸的栈道上,带着满脸的笑容,瞧着那艘船缓缓靠岸。
他最大的帮手来了,若是能与强悍的江家军结盟成功,那收拾掉顾云昇的胜算,就大了许多。
姚兆兴有些年头没见过江市新了,印象中,他还是那个站在他父亲身后,十分桀骜的少年。
这会儿见一个高大俊朗的男子,走在最前边下来,下意识在他眉宇间找寻印象中的样子。
少年的长相硬朗了许多,几乎难寻当年痕迹,但,那一双眼睛,沉稳中又清晰可见眼底的睥睨和不驯,便迎上去拱手笑道,“江将军,可算是把您盼来了!”
虽说年岁足足小了一辈,但这位可是权势滔天,家大业大,姚兆兴不敢不尊。
江市新倒是拱手,和气道了句,“世伯!”
这一声世伯一叫出口,姚兆兴心里便跟开了花儿似的,寻思江市新要是还念及上一辈的交情,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当即便笑着,并夸张地后仰一下上半身,“贤侄!”
……
顾云昇给他的暗探交代完,便回来找宋晶晶。
可巧,宋晶晶刚好在庭院,池塘边看鱼。
她拿着一根地上捡的细树枝,探进池塘,撩拨着清澈见底的水面,见顾云昇走近,问了句,“那位先生看起来不像是军中人,但我见他来过两次了!”
暗探刚刚出去,所以顾云昇知道她问的是谁。
他定了定,走近两步搂着她肩膀,“回房间吧,有些话要同你说。”
宋晶晶停下手中树枝,抬头看了他一眼。
随即丢下树枝,与他一道回去。
关上房门,顾云昇在桌边的椅子上坐定。
他扯松颈间领带,将它抽出来,扔到床上。
似乎解开了些束缚似的,他叹口气,这才看向一旁站着的宋晶晶,又有些无力地朝她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宋晶晶深受员工修养手册熏陶,乖乖走过去。
“对不起晶晶”,他说,“你看,这就是跟我在一起的麻烦……”
宋晶晶意识到,他在说,这场被搅局的婚礼。
她本也没觉得有什么,毕竟以他俩这种不平等的关系,婚礼,在她眼里,不过是另一种薪酬制度的体现,类似,长期股权投资。
所以,她赶紧摆摆手,坐到他身旁的床边,“没有,我没觉得有什么麻烦,我也不过就是,换了两次衣服罢了。”
他的老板兼合伙人,此刻有点情绪低迷,她觉得自己有义务,安慰他,支持他,让他尽快振作。
毕竟,这么好的老板,不好找啊!
顾云昇深深看着她,忽而问了句,“晶晶,你当真愿意和我结婚吗?”
宋晶晶顺着话头接话,“愿意啊!”
他似乎不放心一般,盯着她眼睛又看了一会儿。
直看得宋晶晶有点心虚地别过眼去。
随后,肩膀被搂住,他已经从座位上起身,坐到旁边,把人搂进怀里。
宋晶晶的头,被他摁在胸前,听到他说,“只要你愿意,我必不负你!”
等等,不负我,什么意思?
宋晶晶乍一听到这句话,脑袋懵了一瞬。
难道,老板动了情?!
不应该啊,他是一家军阀头子,当初公开选妻,便是赤裸裸的政治原因,如今,结婚宴请,不过是当初未完之事罢了。
一定是自己想错了!她这样告诉自己。
想到这儿,她便放心地配合着点了点头,“嗯!”
但是,这样做了之后,她并没有如自己所想那般,有如释重负之感。
反而心里闷闷的,似乎有些什么压着,不吐不快。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心里一点也不轻松?
顾云昇就这样抱了她一会儿,松开她,双手扣着她肩,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今日早起,想必你也是累了,索性无事,躺着歇一会儿吧!”
宋晶晶怀揣着道不明的一兜心事,点了点头,“嗯”。
转头又见他脱掉西装,换上军装,“你还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