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义莨走到陈欣跟前，语气森冷：“你这般胡乱攀咬我方家的人，可是想借韩陌森的胆子来打我方家的脸？”

“方姨，方姑奶奶！瞧您这话说的，我就算是有十个百个胆子借她，也不敢与您作对啊！”

韩陌森瞥见方义莨眼底散出的寒烟，挡在陈欣面前，出声补救。

“这圈子里谁不知道方家的人最是训练有素，也最守规矩，哪里能做出换酒的事来。欣儿这是发现自己被骗，一时情急，口不择言了。”

韩陌森这话说的漂亮，既圆了方家的面子的，也替陈欣遮了丑，为她方才给酒童泼脏水的行径寻了个合理的由头，让事态变得情有可原。最后还点明陈欣被骗的受害者身份，帮她博一搏大家的同情。

方义莨轻笑，表情里带了点讥讽，“韩三儿，你若是把这巧舌如簧的本事用在谈判桌上，也不至于争不过你弟弟了。”

众人唏嘘，知道方义莨说的是一月前韩陌森与韩陌临争抢某建材公司合同而失败的事情。

韩陌森脸色微沉，方义莨看着他又补了一刀，“你若再这样眼盲心瞎下去，迟早要死在女人手里。”

说到‘女人’二字，她似笑非笑地睨了一眼陈欣，其中的讽刺意味不言而喻，明摆着在说陈欣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陈欣不太服气，蠕动嘴皮准备为自己辩解几句，咬定就是酒童换了红酒。不想才蹦了几个音节，方义莨的声音再次响起。

“先前陈小姐说是我家酒童换了酒，我特意调出了监控，现在就请大伙儿帮我看看，这情况是否属实。”

话音落下，方义莨身后的管家便拿着电脑走出。大家纷纷看向屏幕，从陈欣进门到交给方二爷，再到转手给酒童，以及陈欣拉着夏末过来开酒，柏图斯就没挪过位置。

很显然，那酒没被掉包。

的确是陈欣买到了假酒。

“陈小姐也是一样。”方义莨看向还要故作委屈的陈欣。

“你若是把你那聪明劲用对地方，也不至于闹到这个地步。大家没你想的那么傻。”

陈欣的脸色彻底惨白。

她知道，方义莨应该是看出了她的所有企图，包括算计方二爷在内。

对上大家异样的视线，韩陌森的面子再也挂不住，强撑起笑脸与方义莨赔了不是。

瞥见他眼里的示弱，方义莨也顺势给了台阶，遣散了还想看热闹的人群。她此次出面不过是看不惯陈欣乱甩锅的作为，无意过多为难韩陌森这个小辈。

身上没了聚集的视线，陈欣终于松了口，伸手去挽韩陌森。

如今她一石三鸟的计划全部泡汤，唯有稳住韩陌森才行。只要她像以前一样扮可怜，不停与韩陌森哭诉自己的委屈，说是为了替他搞好方家的关系，才会去费力购买柏图斯的。至于买到假酒，这也不是她所想的，她也是受害者。

这一套组合拳打下来，她有信心让韩陌森对她怜惜。只要今晚她留住了他的人，欠虎哥的那些钱根本无需多虑。

陈欣心思百转千回。她才将搭上韩陌森的胳膊，不料却被他拂了下去。

“陈欣，你适可而止吧！”韩陌森看着她，眼底漆黑，仿佛有暴雨袭来。

“方义莨才说的话你就忘了？别把大家都当傻子！你若要扮无辜，起码把你眼里的那些算计都藏干净！”

“你或许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吧？你自己好好看看！落到这个地步，你真的可怜吗？真的无辜吗？”

陈欣被韩陌森拽到了墙角的立镜前，清澈明亮的镜面里映着她惨淡无光的脸。

经了裸粉色眼影修饰的眼睛，叠加上微微泛红的眼眶，看上去倒是楚楚可怜。然而那双眼睑下遮掩的情绪，却是满荡荡的不甘和嫉妒，宛如一对张着血盆大口的恶龙，叫嚣着就要钻出镜子，将她一口吞噬。

“啊——”

陈欣发出低吟，吓得瘫软在地。

这不是她！她的模样怎会如此丑陋！

她惊慌不已，想要去抓韩陌森，却只来得及触碰他的衣角。

“陈欣，你我的关系到此为止，往后不要再有联系！”你已经让我丢尽脸了！

韩陌森扔下用来与她联系的那部手机，迈步离开。温情褪尽，化为满身冰冷。

陈欣彻底崩溃。

不是因为韩陌森的离开，而是她再也没了转圜的筹码。

她彻头彻尾成为了一个失败者！

而这一切都怪温柠！

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