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关键

管家将周予安带回停灵的小院，给范三公子烧了些纸钱后方才开口。

三年前，范家与人定了门亲，男的一方是范三公子，女的一方是青州富商冯家的女儿。范家与冯家定亲后不久，范老太爷过寿，冯小姐作为范家未来的孙媳妇前来送礼。当时住的便是这处小院。

当天夜里，一拨不知道打哪儿来的山贼突然袭击范家，范家死伤无数，除了范老太爷几乎都受了伤。若非青州府衙的官兵赶到，这百年范家怕是要没了。事发突然，大家都忘了冯小姐的事儿，等赶到小院儿时，冯小姐她已经——

范家自知对不起冯小姐，范老太爷向冯家承诺，无论生死，冯小姐都是范文轩的正妻。待范文轩百年之后，范家会将范文轩与冯小姐合葬。

“虽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案，但也算是将这件事给解决了。”

“姑娘所言甚是，我们也是这么想的。可自打冯小姐死后这院子就不太平。”管家叹了口气。

七月半，鬼门开。

为避邪祟，范府众人早早睡下。可不知怎么的，一个小丫鬟迷迷糊糊的闯进院子，看见了惨死的冯小姐。

“看清楚了？当真是冯小姐？”

管家叹了口气。

那晚的月光不太亮，小丫鬟一个人走在院子里。突然，一道黑影将她罩住，小丫鬟被吓醒，看到了飘在院子里的冯小姐。她身上穿着的就是冯小姐临死前穿的那件衣裳，衣裳上沾满血迹，空气里全都是血的味道。

小丫鬟吓得跌在地上，冯小姐轻飘飘地落到她跟前，双目充血，脸上被划开一道大口子。面色惨败，嘴唇则是青色的。

“既然月光不亮，小丫鬟怎会看得这样清楚，连嘴唇是青色的都能看出来？”

“这个——”范管家被噎住了。

“我倒不是怀疑那个小丫鬟，只是人在极度害怕的情况下脑海中会幻想出许多令自己害怕的画面。比如，那个女人的脸。她可能不是双眼充血，只是抹了点儿血。”

“姑娘的意思是有人扮鬼？”管家在自己脸上抹了两道：“目的是什么？搅合的我们范家家宅不宁？”

“差不多吧。”目光落在角落里的那丛蔷薇花上。

第一次来这小院时并未留意到那丛花，注意力全被那阵法吸引去了。如今再看那花，颇有些不同。花的颜色更浓，叶片更绿。范府不缺钱，养花养得好也不稀奇，奇怪的是，旁边的那丛花与它品种相似，长得却是蔫巴巴的。

“范管家，小丫鬟遇鬼这事儿是怎么解决的？”

“那小丫鬟失踪了！”范管家叹了口气：“二老爷请了位道爷下山，在这小院里做了场法事后便将这小院儿给封了。”

“既然封了，那这小院儿里的花为何长得这样好？”

“民家封宅与官家不一样，不需要贴封条只是上了把锁。这小院儿是三公子的，三公子知道冯小姐冤魂不散，怕她在这宅子里住得不舒坦，隔三差五命小厮过来清扫。小厮都是白天来的，清扫完毕就走，倒也没遇见什么怪事儿。”

“灵堂——”

“姑娘是觉得那灵堂有些怪异对吧？那是二老爷的主意。”

“是二老爷亲自布置的？”

“是按照二老爷写得书信布置的。”

“尸油呢？”

“尸……尸油是什么油?”

“炙烤尸体流淌下来的油，也是一种邪术，没什么用的那种。”周予安看着那丛花：“想来那小丫鬟的失踪不简单。凶手做贼心虚，惧怕鬼怪报复，在这小院儿里折腾来折腾去。”

“会是谁呢？二……二老爷？”范管家急得跺脚：“这事儿我得告诉老太爷去。”

“先别告诉你家老太爷，此事不是二老爷所为。”周予安指着墙角那丛花：“那丛花，能挖吗？”

一铲子下去，周予安便断定这下面埋着尸骨。怕破坏逝者遗体，铁锹不能用，只能用小铲子一铲一铲挖土。刨开表层上的泥土，再用铲子将上面的泥土铲掉，对每一铲泥土进行仔细甄别。

泥土里有头发，头发为断发，不是自然脱落的。再往下刨，挖出了一具女性的尸骨。通过尸检，确认被害者生前遭遇了殴打，致命伤应该是脾脏器破裂。

“这上面的花是什么时候种的？”

“是在冯小姐死后没多久。’’范管家仔细回想着：“小的记得很清楚，这块儿原本种的是竹子。就在那小丫鬟遇鬼之后没多久竹子都枯死了。三公子来小院儿祭拜冯小姐，见那竹子枯萎，就让府里的花匠采买一些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