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血纹

“放心，王爷不会抓我，他心里还是有我的。”周予安捡起柳香雪掉在地上的话本：“我来找香雪姑娘是有事与你商量，不知香雪姑娘愿不愿意帮我这个忙。”

“客气啥，你我都是老熟人了。”柳香雪拉着周予安坐到榻上：“想让我帮你什么忙？丑话说在前头，长宁王我是见不到的。他受了伤，行动不便，府里又多了一位正妃，一位侧妃，压根儿没有时间来咱们春风楼。还有他身边的那个小郎君，听说伤得极重，也是很久没露面了。”

“不找王爷。”周予安附耳道：“御马监的那位大人你可知道？”

“御马监，你问的是给皇帝养马的大人？”柳香雪蹙起眉头：“我只认得一位，是御马监的副总管。那位总管大人，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听说他不喜欢来这种地方应酬。好端端的，王……姑娘怎么打听起御马监的事情来了？”

“别问，知道多了对你不好。”

“还是姑娘心疼我。”柳香雪搂住周予安的肩膀：“姑娘知道的，我没读过多少书，那些诗词歌赋都是麻姑请了师傅教我的。什么花魁娘子都是糊弄外人的，你就说你让我干什么吧。别绕弯弯，我听不懂。”

“我需要你——”

“杀人不行，我这三脚猫功夫杀不了人。”

“人我自己会杀，剥皮剔骨，挖肝掏肺我都擅长，我需要你利用自己的花容月貌从那个副总管身上打探情报。”

“什么情报？机密程度如何？这要是特别难打听的，我可能要牺牲一下。”柳香雪打量着自己的身材：“虽是卖艺不卖身，但为了姑娘你，香雪愿意牺牲。”

“不用牺牲那么大，就跟往常一样就行。”周予安扶着柳香雪的肩膀让她坐好：“我想知道御马监里哪一匹马最好？那匹马有什么特征？平常都拴在哪里？归谁使用？还有，那位总管最喜欢的是哪匹马？他在御马监当值的时间。”

“你慢点儿说，我记不住。”柳香雪挠着头：“要不你给我写下来！不行，写下来我也看不懂啊。”

“我给你画下来。”

柳香雪让丫鬟拿来笔墨，托着香腮看周予安画画。她没想到周予安的画工那么好，寥寥数笔就勾勒出一匹活灵活现的马。她用朱笔在这匹马的马头上点了一笔。柳香雪眼睛一亮，指着这匹马道：“御马监里最好的马！”

周予安赞赏地摸了摸柳香雪的头，开始着重描绘马尾和马蹄。马尾上沾了一点红，马蹄上画上了两种不同的花纹。这些代表着马匹的特征。画缰绳的时候打了一个结，提醒着柳香雪询问这匹马的所在地。

整幅画显得童趣可爱，画工介于老练和青涩之间，莫说是那些来春风楼里买醉的客人，就是京城里最负盛名的鉴画师也看不透这画者的功底。就算看出来了，也联想不到周予安身上。

宁国侯府的嫡女是在民间长大的，众人只知她会些医术，胆子大，敢解剖尸体，并不知道她琴棋书画也算精通。

盯着窗外飘起的雪花，沈崇明问研书：“王妃还没回来？”

研书点头，将从竹蜻蜓里取出来的纸条递给沈崇明。沈崇明瞧了眼，把纸条丢进炭盆里。

“崔婉莹呢？”

“熬了一宿，睡了，怕是要到下午才能醒来。”

“下雪了，让管家备车去接王妃。”沈崇明看着雪飘在对面屋檐上：“崔婉莹已经注意到我的腿可以动了，瞒是瞒不住了那就宣扬出去，尽可能让京城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

研书沉默了下：“王府的守卫可要加强？”

沈崇明坐在马车内，掀起车帘看着前方。

“不需要，加强守卫只会逼得那些人狗急跳墙。”

“所以——”研书做了个关门的动作：“引君入瓮，关门打狗。”

马车停在春风楼的后门，刚下车就听见里面闹哄哄的。研书一脸戒备，将沈崇明扶回马车里，自己打开门，从后院潜了进去。一刻钟后，研书回到马车里，告诉沈崇明楼里死了两个人——陈香蕊和她的贴身丫鬟碧萝。

因楼里闲杂人等众多，沈崇明不便出面，让车夫把他送到了茶楼里。研书换了一身小厮的衣服，混在围观的人群中暗中保护，以防有人认出王妃对她不利。周予安也换了一身衣裳，扮做柳香雪身旁的丫头，找了个不被人注意的角落暗中观察着那两具尸体。

陈香蕊的头部被血染红，伤口附近有一些碎石块。上衣有明显的撕扯痕迹，心口处有大片血迹，看不清创口所在。丫鬟躺在另外一边，情况比陈香蕊还惨。衣服全部被撕破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