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把戏（上）

一连三天，程宇都在青州最大的酒楼里宴客，百姓对此见怪不怪。

乞丐们聚集在酒楼门口，等着里面的客人散去后，掌柜的将剩下的吃食打包出来。这是程宇吩咐的，凡程家宴客，所剩食物均会分发给乞讨者。

灾年，程家会开放所有的粮仓赈灾，粮食会以成本价卖给百姓。买不起粮的可以去程家设的粥棚里领粥喝，虽不能饱腹却也不至于饿死。丰年，程家也会那一部分粮食和钱财举办丰收宴，让那些往日吃不起肉，喝不起酒的穷苦百姓在那一日大吃特吃，大喝特喝。

对于青州的百姓，程家采用的是帮扶的政策，从不肆意打压。

故，程家虽然有钱，却不遭人嫉恨。

程家在青州经营了三代，商业盘根错节，势力更是盘根错节，说他们是这里土皇帝毫不为过。

关于铜钱没有新的线索，就连那些运送铜的大船也都消失无踪，只有一处可疑，程家的出货量似乎比往年大了一些。

沈隽让人去查，没有查出任何头绪。

程家的生意很杂，既然有丝绸布匹，又有古玩字画，有米粮，有酒水，有私塾有当铺。程家有自己船，自己的驿站，自己的镖局，甭管是走水路还是陆路都有固定的路线。

程家的货是以青州为中心向四周辐射的，看似出货量大，分批之后又没多少。

沈隽也让暗探去查过那些货，也没有什么问题。

可就是因为没问题才衬得程家越发有问题。

程宇回到青州的第五日开始闭门不出，沈隽和候硕也接到了周予安的来信，说她跟执剑在来青州的路上，约莫两日后能到。届时，他们将以客商的身份住在程家的客栈里。

这五日，候硕也没闲着，她从吴娘子那边拿的猪心，猪肺，猪大肠卖得都不错，客人们很喜欢她做的卤味。

婆婆的豆花还在卖，与之前不同，只在早上卖。

收摊时顺便从吴娘子那边拿货而，腌制一下午后于傍晚送到吴娘子家里。吴娘子的丈夫是在程家酒楼做事的，有一定的话语权，他将这些卤煮分送到程家的小酒楼里，出货的问题解决了。

眼见着生意越来越好，吴娘子的丈夫提出做个铺子。

这铺子既能自己卖，也能向青州的各家酒楼供货。候硕同意了，考虑到婆婆年纪已大，冬儿还小，她主动提出卤煮由吴娘子雇人来做，但熬制卤煮的配方属于婆婆。吴家做的每一单买卖都要给婆婆两成红利，为防吴娘子及其丈夫贪心，在候硕他们离开青州后胁迫婆婆将方子据为己有，候硕特意告知他们，类似的方子她有上百个，可保铺子每隔一段时间推出一种新做法或者新口味。

方子只会告诉婆婆，吴娘子若想生意长久，就得讲信用。

吴娘子知道候硕在顾忌什么，特意拉着丈夫与他们一道去县衙做了公正。在吴娘子忙着筹备铺子的时候，周予安和执剑到了。

还未下马车就听得一阵求饶声。

“贵人，孩子还小，不是故意冲撞您的，求求您饶她一命吧。”

接着，听到一个娇娇柔柔的，隐隐带着几分痛苦的声音：“老爷，您就放过这孩子吧。虽说柔儿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可这孩子也不是故意撞过来的。没必要让她为咱们的孩子偿命。都是柔儿不好，是柔儿没有福气，没能护住咱们的孩子。”

这般甜腻的声音已经好久没有听过了，周予安拨开帘子向外看去。

客栈门口围着一群人，人群中站着四五个人，从衣着打扮可以分为两拨。一拨是富商带着他的小娇妾。红衣翠衫，娇弱地依在一个人高马大，大腹便便的男人身上。身后站着的是她的丫鬟，丫鬟背对着马车看不清楚脸。丫鬟手下是一个瘦弱的小女孩儿，小女孩儿拽着祖母的衣服，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我知柔儿你一向心善，可心善也得分人，咱们的孩子不能就这么没了。”男人将小女孩儿拎起来：“上杀人偿命，让她去陪我们的孩子也算是便宜她了。”

沈慕安趴在车窗上嘟囔：“手捂的地方不对，他那个小妾压根儿没有孩子。没有孩子，何来的失去孩子。血的颜色也不对，十有八九是来了月事。这小妾，分明是想要那个小姐姐为她挡灾。娘，我们不能放过这个坏人。”

周予安也瞧出来了，那小妾面色红润，看似娇弱，实际上连倒的方向和姿势都是精心设计的。裙摆上的血颜色不同，一种是月事刚来的那种血，颜色偏红，里头带这些杂质。一种是鸽子血，是花楼常用的把戏。

小女孩儿的祖母还在苦苦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