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古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张扬的一头银发都黯淡了下来，‘回头找你算账’，他都挨了这样一顿毒打，哥怎么还要找他秋后算账。

耷拉着脑袋的万古，没有注意到院子里凝滞的气氛。

自从万古不管不顾说了那些话之后，黑瞎子搭着的嘴角，就再没起来过，整个人死气沉沉。

见碍事的万古走啦，黑瞎子站起身，走到白笙面前蹲下，他把头埋在白笙怀里，一句话都没说。

这样的沉默，让白笙慌了神，预想而来的质问并没有发生，白笙哀叹一声，轻抚着黑瞎子，将人扣着肩膀拉了起来。

有什么事回房说，要打要骂，都可以。

白笙牵着黑瞎子的手，将人带回了自己的房间。

刚关上门，黑瞎子就搂住白笙的腰，将人困在门板和自己之间，“他说得都是真的，对吗？”低沉的语调，像大提琴拉出的最低音。

白笙没有回答，这个答案，他已经确定，自己点头与否，已经不重要了。

黑瞎子急促地呼吸着，忍耐地将头埋在白笙的脖颈间，很快，白笙的肩头就传来湿润的感觉。

他的衣服湿了，紧贴在皮肤上，没多久湿润的感觉褪去，但他的皮肤开始变得滚烫，这种感觉让白笙心里，像被灌了铅，沉重到让他的呼吸也开始凝滞。

“为什么”，黑瞎子吐出几个气音，里面裹挟着，化不开的悲伤与哀痛，扎的白笙心口疼。

“为什么，你从来没有说过！”黑瞎子环着白笙腰的手，渐渐收紧。

但白笙此刻的注意力完全不在他的腰上，他只听着黑瞎子难过自责的话，嗓子里就像堵了一团棉花，上不去也下不来。

“你该告诉我的，我怨了你这么久，怨你让我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就化成了一捧灰，我甚至恨你为什么独留我一个，让我没有希望的等了你这么久……”黑瞎子低低呢喃着，言语里满是迷茫。

白笙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该怎么说，第一次见到黑瞎子时，自己已经心存死志，哪怕之后因为黑瞎子想多活一点时间，也只是昙花一现的想法。

但他见不得小少爷半点的眼泪，从他决定搅进他的命数里，这个人，就被他放在了心尖儿上。

“别哭”，白笙轻轻拍着黑瞎子的背，轻柔的言语带着他所有的温柔，“我见不得小少爷的眼泪，你一哭，我就心口疼，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不掉眼泪，好不好？”

哪有这样安慰人的，黑瞎子心里埋怨，但还是很受用的，蹭了蹭白笙的脸颊。

这个人，真是让人心尖尖儿发软。

白笙搂着黑瞎子，将人带到了床边，“你说吧，我听着”，白笙无奈的叹气，自己的老底怕是要留不住了，看来刚才打万古，还是下手太轻了。

被安抚好情绪的黑瞎子，将白笙抱起放在自己腿上，揽着人的腰，又把脑袋埋在白笙脖颈间。

闷声闷气问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草原上，还去了赫舍里氏的族地。”

很好，第一个问题，就不好回答。

白笙斟酌再三，“我…是去找死”，说完自暴自弃地缩在黑瞎子怀里，撒着娇一样地解释，“第一世给我们下了祝福，我们难死于自杀，难死于病魔毒药，小伤速愈，大伤加快愈合，除了一击必死的局面，我们很难死。”

白笙轻轻笑了一声，言语中带着落寞，“我们不会像常人一样自然老去，每一世都可以活好久好久，久到想自杀，想归于永恒”，在黑瞎子抬头要看他时，白笙飞快将头别开，像猫一样拼命往黑瞎子怀中钻。

“第一世真的很了解我们，他几乎是堵住了我们所有的退路，逼着我们向前走，这个说是祝福，不如说是诅咒，可我们是同一个人，我很能体会他的想法，所以只能挣扎着活下去。”

“你见到我的时候，我是真的很累，我从清朝中期活到了末期，游走世间，该见的都见过了，很难有什么乐趣。”

“我的上上一世机缘巧合，对与第一世研究的很透彻，当时已经做好了归于永恒的准备，破了第一世的祝福，在做最后一道保障，去你的族地就是为了这件事。”

黑瞎子闻言，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原来这个人是因为找死，才碰巧遇到了自己。

“那你遇到我以后，可有一刻后悔”，黑瞎子捧着白笙的脸，认真看着他的眼睛。

白笙静默，他有，作为白缘的时候想过要和他表白，后来天授以后想过要护他一辈子，最后做回白笙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