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兰钰睁眼看见的便是雪白的亵衣,以及一小片胸膛。
他疑惑着抬起头,就看见王晞笑嘻嘻的脸,“早啊。”
有一瞬间断片的兰钰懵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为什么进我被窝?”
“夜里冷,两个人一起暖和,都是大男人有什么的。”
兰钰推了他一把,起身下了床,唤丫鬟进来伺候洗漱更衣。
被窝温暖,王晞很不想起,但他也是要上朝的,只好跟着下床。
红色的官袍穿上身,丫鬟跪着替兰钰扣上玉带板,腰身极为纤细。
早朝时,除了个别官员的奏本之外,陛下特意叮嘱了一番。
“科考在即,纪爱卿、李爱卿,这段日子你们多辛苦些,务必保证公平公正,为国选才。”
礼部尚书纪公明、户部侍郎李秉生手持笏板,正色道:“这是臣之本分,定当竭尽所能。”
自陛下任命他二人为今科主考后,他们便成了朝中的焦点,御史的重点盯防对象。
纪公明是个喜欢和稀泥的性格,凡事不说绝对,并且做事圆滑,谁也不得罪,在礼部这个相对平和的工作环境里也算是如鱼得水。
李秉生就刚直多了,一是一二是二,常年板着张脸,在户部整天与账目打交道,为人极严苛。
这也是考生们都给纪尚书送礼,而不敢登李侍郎府门的原因。
下朝后,兰钰回吏部衙门,身后传来一道老沉的声音,“兰大人。”
他回身,恭敬拱手,“王大人。”
来人正是王晞的亲爹,当朝太傅王崇,而王晞就站在他边上挤眉弄眼的。
王崇五十多的年纪,保养极佳,留着美须,“兰大人,昨夜晞儿在你府上叨扰了。”
兰钰道:“王大人言重了。”
“后日,本官府中家宴,你在这京城也没什么亲人,一道来吧。”
“既是家宴,下官去恐有不妥。”
“诶,”王晞插嘴道,“咱们相识这么多年,和亲人也没区别,有什么不妥的。”
王崇道:“兰大人可是有所顾虑?”
老狐狸,这家宴分明就是相亲宴,可是王崇不明说,他也不能点明。兰钰心下无奈一叹,“承蒙王大人相邀,下官定按时前往。”
“嗯。”王崇满意地点点头。
他是很欣赏兰钰的,当时大儒兰枢之子,相貌不凡,年纪轻轻便官至侍郎,前途一片大好,性格也易相处,简直是女婿的极佳人选。
所以他决定亲自出面相邀,帮三女儿一把。
“好,那你去忙吧,本官先行一步。”
兰钰再次拱手,“恭送王大人。”
老王大人走了,小王大人还留着,拿手肘轻轻撞了撞他,“我老爹出马,你拒绝不了,干脆就从了我三妹吧。”
兰钰装出一副委屈愤恨的模样,“哼,我要去大理寺击鼓鸣冤,说琅琊王氏强抢民男!”
“哈哈哈哈,”王晞笑着勾过他肩膀,“墨辰不知道大理寺卿也姓王吗?”
“可叹这琅琊王氏权大势大,竟是状告无门。”
“对,所以你就束手就擒吧。”
两人调侃着相携离去。
……
亥时初,裴寂提着一盏不甚明亮的灯笼,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
今夜一些举子聚会,他和林安都去了,尽管林安提醒过他,要趁机多认识一些京城权贵子弟以及同科的举子,可是裴寂实在不擅长应付这些,就提前走了。
此时街边已无摊贩,只闻虫鸣声。
“嗒。”
一声轻响,一个小东西咕噜噜滚到了他脚边。
裴寂拿灯笼照了照,捡起来,是个白瓷小瓶,摇晃下能听见药丸碰撞声。
他顺着瓷瓶滚过来的方向慢慢靠近,见一蓝衣公子倚墙而立,低垂着头似有不适。
“这位公子,你没事吧?”
兰钰浑身滚烫,双颊绯红,额间有细微的汗珠。
他在王府家宴着了道,宴席后他的汤十之八九被换了,按现在的情况,应是春药之类的催情之物,加之他又喝了不少酒。
很快便感到了不适,王晞邀请他住下,被他严词拒绝了,这种情况,住下肯定要出事。
兰钰匆匆出了王府,马车轱辘却断了,他余光瞥见有身着华服的女子出来,赶紧让随侍挡一会儿,自己先走。
但是没走多远,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