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兰钰嘴被捂着。
惨白的月光下蓦地看见一张狰狞的鬼脸,他惊慌地挣扎起来。
莫、莫非真的有鬼?!
“别怕,是我。”
熟悉的声音响起,同时嘴上的手也松开了。
兰钰定睛一看,哪来的鬼,分明就是熟悉的赤鬼面具,都怪杜方之前神神叨叨的。
“张玄陵?!”他惊惶未定,“怎么是你?!”
大半夜的戴着个面具,还突然冒出来吓人。
不对。
重点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兰钰被吓了一跳后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形,不由紧张起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当然是追着你过来的。”
面具遮着看不见张玄陵的表情,兰钰无法确定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追着我干什么?”
张玄陵抱着双臂,“因为某些人,睡完就不认人跑了,负心汉。”
“睡、睡睡睡什么睡,还、还负心汉,”兰钰“嘭”的红了脸,说话都结巴了,“你不要胡说八道!”
负心汉还是之前他骂张玄陵的呢,转眼就回旋镖到自己。
“我怎么是胡说八道?”张玄陵控诉道,“我们那天和睡了也没区别,你还趁我不在府就偷偷离京,连招呼都不打一声,等我回府人都没了,你不是负心汉是什么?”
“谁偷偷离京了?我那是公务!”兰钰昂首挺胸,从音量上盖过他。
张玄陵被他这虚张声势地模样逗笑了,“哦~那请问兰侍郎来这里是办什么公务?”
兰钰瞬间卡壳。
看出他为难,张玄陵也不逼他,“每个人都有秘密,你不愿意说也无妨,只是,”他握着兰钰的手臂,“注意保全自己。”
兰钰抬头看着他仿若洞察一切的漆黑双眸,有一瞬间想要告诉他的冲动,但到底理智占了上风。
国师,隐龙卫统帅,这样的身份,就算知道了也会站在皇室这一边吧。
“走吧,这里不宜多待。”
张玄陵带着兰钰往外走。
酒馆里的打斗声也停歇了,一身着藏青衣衫的人扶着杜方而来。
那是张玄陵带来的隐龙卫,本来杜方已经负伤陷入险境,幸好对方及时出手帮忙。
“大人,你没……”焦急的杜方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自家大人背后站着一个恐怖狰狞的恶鬼。
“鬼……有鬼啊!!!!!”他惊恐地大喊。
然后两眼一翻,直挺挺倒了下去。
幸亏有人扶着。
“……”兰钰无语地看向罪魁祸首。
张玄陵无辜摊手,“本帅可什么都没干,影七,背他回去。”
“是。”
待回到租住的旧屋,兰钰在屋里照看杜方,张玄陵负手站在院中。
影七道:“统帅,不告诉兰大人这些人是太子派来的吗?”
他抚了抚手腕,“不必,就让他慢慢查吧,现在告诉他也未必会信,等一切水落石出,他自然将太子恨之入骨。”
等兰钰出了屋子,张玄陵又不知所踪了。
不过也正好,他可以安心查看赵广留下来的那封信。
“小少爷,当您看见这封信的时候,罪奴应该已经死了……当年大少爷遇害,罪奴贪生怕死,隐姓埋名于这偏远镇子……”
前面一大段话都是赵广在忏悔,兰钰没有兴趣。
“那些年,大少爷一直在与一位神秘的主顾做生意,突然有一天,大少爷说他恐怕惹下了滔天大祸,罪奴怎么问大少爷也不愿意再详说,但罪奴还是发现了些蛛丝马迹,那位神秘的主顾怕是与皇室有关,而且涉及两淮盐税……”
看来关键在十年前的盐税。
兰钰将信纸伸向桌上的油灯。
火苗瞬间吞没了字迹,灰烬飘然落下。
那些人已经追上来了,虽然昨晚的人已经解决,但下一波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来。
黎光镇是不能再待了,得尽快回京。
所以一大早,兰钰就准备离开。
他自己梳了妇人的发髻,简单化上妆容,然后转到屏风后换上衣裙。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搭上屏风。
昨晚不知所踪的张玄陵又突然出现了,“啧,兰侍郎换上女装也是绝代佳人啊。”
他这大白天的倒是把面具摘了。
“形势所迫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