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沧市,耿马县,宏博酒店,总统套间。
面下无须细皮嫩肉的邱天宝靠在沙发上,满脑门大汗着迎接夏金玲的指点江山。
夏金玲除了手指点在他的额头,还有时不时不请自来的唾沫星子。
他没有生气,眼中还是一片温柔。
“你这个老东西脑子里整天想的是啥,是不是网文看多了?!竟然怀疑无病是鬼上身?!”夏金玲那根保养极好的手指毫不客气的点在男人的印堂上,好在她还知道自己的指甲长,点的时候翘起来,没让邱天宝破相。
“你没看见他看我们的眼神吗?”邱天宝心里已经投降,只是嘴上还在挣扎,儿子是亲生的没错,DNA都偷偷的做了三回,但他就是有种直觉,儿子的眼神是另外一个人。
“眼神怎么啦,吃你了还是杀你啦!”夏金玲口气不善。
“你没觉得他看我们简直就是在看两个陌生人吗,平时他好歹还有点嫌弃我们的样子,不然我怎么会怀疑他鬼上身呢?”邱天宝叹气道。
两口子在准备给儿子换心脏的时期内没少看相关知识,有可能会发生的情况他们也翻来覆去研究了无数回,其中就有器官移植后受体性格和习惯大变的说法,夏金玲一个妇道人家对这些无感,所以不以为然,邱天宝却是越看越觉得很有道理。
他现在也迷惑,视频中那个陌生到让他看不到一丝血脉相连的眼神,到底是自己的错觉,还是麻醉后刚醒不久的人就是那个样子。
夏金玲一听就发毛了,老东西整天疑神疑鬼,她这半辈子过来没少被他猜忌,好在她念着两人白手起家一路走的艰辛,一直忍到了现在,总算让老东西对她彻底放心,没想到一转眼,又疑心起儿子来了,还说什么鬼上身,简直是莫名其妙。
“放你娘的狗屁,他这是麻药的劲还没过可好?你那次做全麻的手术之后醒来时不也是连老娘都认不出,怎么轮到儿子,你就胡说八道了?”
“好了好了,是我多想了,你别气。”邱天宝秒怂,抓住那只伸到他额头的手,轻轻的揉着,活脱一个老舔狗。
他们之间有一个悲伤的故事,注定了这一生他只能顺着夏金玲,但凡邱天宝能有一点选择,他早就跟这婆娘分道扬镳了。
“姓邱的,儿子因为你受了那么多的罪,你要是再伤害了他,我就跟你离婚!”似乎觉得自己的话威慑力还不够大,狠狠的又补了一句:“离了婚之后,儿子以后跟我姓!”
用力抽回了手,夏金玲揉了揉眼,她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儿子就是邱天宝的软肋,如果说两口子谁更在乎儿子,他胜过夏金玲太多,这也是为什么邱无病一点点变化都逃不过他眼的原因,也是夏金玲拿捏邱天宝的法宝。
这时候邱天宝的手机铃声响了,他向夏金玲亮了一下手机,眼巴巴的看着夏金玲。
夏金玲扔掉了手里的纸巾,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可以接听。
她已经看到来电人名字显示是铁头,这是邱天宝的头号手下。
按下免提,里面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
“邱总,刚才郑家俊递交了辞职报告,说是家中有事,不能继续在公司做下去了。”
邱天宝皱起眉头:“辞职?这家伙怎么这么突然。”
“邱总,我手下一个弟兄说,前几天看到他从宝鼎集团总部里出来,您觉得他有没有可能想跳槽?”
“嗯?你现在立刻找几个机灵的兄弟暗中寻找,注意不要暴露身份,要避开监控,找到后把他弄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吃好喝的先养着,其他什么都别干,等我通知。”
放下电话,看见夏金玲疑惑的脸色。
他说:“法务部的郑家俊辞职了,估计是跳槽了。”
看到邱天宝眉头皱着,夏金玲觉得可能是有些麻烦的事。
她问:“法务部?他辞职有什么影响吗?”
法务部在公司里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主要是帮助公司里处理一些上不得台面的账目,这一块里有很多是见不得光的,所以不属于夏金玲分管,她自然不太清楚郑家俊的作用。
“这小子是法务部一组的组长,知道不少公司的内幕。”
“那怎么办?”夏金玲先前霸道的气势稍减,眉头微皱,语气多了一些顾虑。
“等一下,我先打个电话。”
邱天宝拨了一个号码,手机是免提,这也是他在夏金玲面前的习惯,表示自己完全透明的态度。
手机响了四五声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