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多情的人,总是会被无情的伤。
我是,沈少航亦是。
老婆婆杵着拐杖回了自己屋,拐杖戳地的声音惊动了沈少航,他扭头过来,见我醒了,欣喜若狂的放下衣服就跑过来:“海棠,你这刚醒怎么出来了,回屋里躺着,外面冷,你高烧才退,别再又生病了,这里可是山顶,下山找医生不容易。”
他走近,我这才发现他的手上有几道小伤口,泡在水里久了,已经泛白了,看着有点触目惊心。
我气得骂他:“谁让你去洗衣服的,你是傻子是不是,这么冷的天,自己手上有伤口还去洗什么衣服,你的手是洗衣服的吗?”
沈少航被我骂了,还是嬉皮笑脸:“没事,就一点小伤口,我皮糙肉厚,你可别心疼我,不然我会当真的。”
他这么做,谁不心疼?
我别过脸,吸了吸鼻子:“我不想你为我做这些,不需要。”
“海棠,我们好歹也是多年的朋友啊,不可能见你摔下山坡了,看着你在雪地里冻死不救啊,我就洗两件衣服,举手之劳而已,看把你感动的,行了,回屋躺着去,你的脚还伤着了,我马上就把衣服洗好了。”
他拿出朋友名义,我还真说不了他什么。
他硬是让我回屋,自己又去院子里洗衣服。
我听着院子里衣服过水的声音,心里五味杂陈。
很快他把衣服洗好了进来,屋里有炭火,他将门关上,站在炭火旁烤火:“这山上可真冷,也没有城市里方便,没有暖气,没有热水,一下子回到了革命前的生活,还真有点不习惯。”
在山上,夏天很凉快,冬天确实难受。
我打了个喷嚏,沈少航立马紧张的过来探了探我额头:“多喝点热水,如果你再发烧,我就只能背你去镇上了。”
他给我倒了杯热水,捧在手心里都觉得暖。
我瞥了眼他通红、浮肿的手,说:“你先去处理一下自己的伤口,我记得老婆婆那有创可贴。”
“待会再去,我先在这里陪陪你,顺便烤烤火,太冷了。”沈少航搬了张凳子坐着烤火:“你的脚受伤了,暂时就在这里住几天,我待会去清水庵跟青莲居士说一声,再拿一些衣服跟吃的上来,你就老实的待在屋里,别到处走动。”
“我是个大人,别把我当成小孩子。”我觉得沈少航比以前唠叨了许多。
沈少航笑了笑:“是是是,你是大人,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大人,我就晚上山那么一会儿,你都能差点把自己命给折腾没了。”
我纠正:“那是意外,积雪封路,我哪里知道踩空了摔了下去。”
因为沈少航的救命之恩,我对他的态度也好了许多。
沈少航烤了一会儿火,瞧着天色马上要黑了,他跟我打了声招呼就下山了,这里到清水庵一个来回得两个小时,我还是有些担心。
天彻底黑下来,沈少航还没有回来,我一直听着门外的动静,偶尔传来老婆婆的咳嗽声,还有积雪压垮树枝的声音。
外面的风也很大,呼呼作响,听着就有些吓人。
我心里更担心了。
又等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听着外面有人踩在积雪上的声音,我心中一喜,朝外面喊了一声:“沈少航,是不是你回来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却没有人回答我,我听着有些不对劲,正要掀开被子下地,门忽然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夜风灌进来,吹的我下意识别过头,睁不开眼。
适应了两秒,我才睁开眼,转过头:“沈……”
看清来人,我后面的话被吓得吞了回去。
来人不是沈少航,而是一个月前在清水庵骚扰过我的男人,陈大勇。
听了缘说,那是山下莲花村里有名的无赖,庵里的人没有不被他骚扰过的,我没想到这么晚了,陈大勇会出现在这里。
陈大勇堵在门口,色眯眯地盯着我:“听人说你在山顶,老子可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这次老子定要睡了你不可。”
上次陈大勇来骚扰我,我一时气愤之下踢了他,他当时撂下狠话,一定会找我算账。
都过去一个月了,没想他还真一直等着机会。
我当时也没有空去想陈大勇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我立马拿起床头旁边篮子里的剪刀,故作镇定地警告:“你别过来,否则这一次你的命|根子可不一定还在你身上了。”
陈大勇根本不惧我的话,反手将门给关上,阴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