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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抱起湘女。未及转身,埋伏高楼的御林军已整如划一地张弓搭箭对向了我。只待一声令下,万箭齐发,百步穿杨。

“黄泉孤寒,可容简某送妹妹最后一程?”

那个挑担卖鞋的羸弱老妇,驻下担子,手执扁担横于身前。她冲我咧嘴一笑说,殿下想去自可去了,你的皇后替你挡着。

“太子弃车保帅,业已失信于军。莫非今日还要血溅闹市,失心于民么?!”半坼推开一个兵甲拦于她身前的寒刃,厉声问向费铎。

不知道哪里刮起一阵风,它似惊涛拍岸,又似扑蝶为戏,非常剧烈地摇搡着所有人。它顽劣地解开了我的发带,让我的淡墨长发无拘束地飘于空中。我不曾回头地抱着湘女径自前行,听见身后的费铎高声说,放下你们的弓箭!然后他又说了一遍,混账!我让你们放下弓箭!他是我的皇兄!

四面俱是风的声音。以至于最后他说的话我再难以听清。

既可如运喉自如的天籁,也可如染血肃杀的丧钟。那是我一直喜欢的风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文章过半,第二部也完了。

感谢的话说了很多,但照例还是要说一下,谢谢诸位捧场的姑娘!

毕竟这是篇更新龟速时而脱线时而无聊不仅没有肉连碗肉汤都没有的文……

但是作者确实倾注了很多心血和爱在其间,常与笔下人物同喜同悲,很感激姑娘们看见了。

由于作者本质上是个比较脱线无赖之人,所以不算太喜那些传统古耽里的“之乎者也”和古诗默写。不过这章的确需要这些。那折该死的《伏罪疏》写的很呕血,文言方面估计日后不呕血了还会稍加改进和斟酌(当然也许就不高兴了)。

其实我真的很想把它写成这样:

哎呀,我没把你老子治好,你揍我一百棍吧;哎呀,我屡屡在朝堂上出言顶撞你,你揍我三百棍吧;哎呀,那个关龙逢还有那个比干,贤你个妹!不是他们犯上进言自寻死路,别人又怎么会说皇帝暴虐捏?不说皇帝暴虐又怎么会兵起、东伐捏?我和他们一样的呀,所以我也应当被砍了;哎呀,战火一开,到处都是焦土和死人。我想管也管不了,死一百次啊死一百次也不过瘾!我呀,弱质纤纤的一个美少年,年纪轻轻头发都白了。(他妈的叫一个忠心啊!)你既然要治罪,那就把我斩了祭旗吧。老子不怕死,老子只是可惜啊,我一个人哺育这个江山累死了,而这旧巢(简氏江山)的泥,我死以后,谁来衔呢?

【第三部】御戎

第36章

流年暗偷换,玉王府的春比京师别处的献媚得早。

好风如水,清景无限。不安其分的枝桠业已萌绿,吐故纳新的好时节正吐蕊待放。湘女的坟前,一些应时应景色彩斑斓的野花也摧枯拉朽地跳了出泥。许是知道彼有佳人落葬于此,便争先恐后地绽来替她扮俏。

惟愿那一抷干净的黄土承我一声嘱托:譬如一只钿盒,毋要燕钗金花,只须能遮风避雨将她收好。

替湘女刻碑之际才茅塞时开,她父母早丧自幼茕苦,风尘堆里滚出一身敢说敢为的辣劲儿却不曾留下一个姓氏。轻轻抚摸湘女的碑文,我对她说,“自作主张地让你随我姓了‘简’,不知你可乐意?”一言既出,仿佛看见一个容貌姣好的女子于冉冉轻烟中,锦裙绣钗地翩翩而来。舞着腰肢,挑眼儿地啐我,“呸!哪个挨刀货要随你姓了?!”

我单膝跪下,倚头轻靠在坟碑之上,笑着自言自语:“丫头,纵是这回再撒泼耍赖地不乐意,也由不得你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裴少颉离了一趟京,弹劾罗汜的折子便一道挨着一道递上了朝。当日小王爷一声“闾阎相望、桑麻翳野”,到头来却换得一句“聚众谋私,其心不轨”。也忒可笑。借口寒意料峭,芣苡楼也去得少了。大约是觉得自己有这个义务诏告天下:我曾是个片叶不沾过花丛的流氓,但现在已经金盆洗手。

明枪暗箭,防无可防,举目事儿妈。分携数月,我在这寥廓天地间的一方孤冢前,方才偷得一闲想一想:季米,你在哪里。

“苏礼卫。”倪珂看见了随我同进于门的苏伯,放下手里的折子,凝眸直视着他,“我说了,不准。”

“老奴背井离乡追随王爷那么多年,该是落叶归根的时候了。”苏伯无须我搀扶,一张口便跪倒在地。“……求王爷准老奴回乡。”

“可你的家乡早已没有了人。”小王爷的神色是一贯的平静无澜,却不知为何,蓦然间,那有些委屈的说话声音竟听来异常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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