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玉侍还在旁边问:“主子,您……真的……与徵公子动手了吗?”
宫尚角抬眸眸色暗沉地盯着绿玉侍,冷冷道:“你觉得呢?”
绿玉侍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立马道:“当然不可能!主子与徵公子的关系我们都有目共睹,是不可能伤害徵公子的!”
“出去。”
话是这么传的,但是远徵弟弟从角宫一路哭到徵宫的事,应该是真的,而这个原因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早在宫远徵刚站在门口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
他只是在借助钟离悯的问题,说出了心中一直没说出来的话。
宫尚角终于动了,他站起身,走到一旁的柜子那里,伸手打开了柜门。
柜子里面赫然摆着两个花灯,两个花灯并排放着。一个龙形状的,很新。另一个显得有些有些破旧,有修补的痕迹。
他眼睛先是看着那个修补过的旧花灯,然后收回了目光,抬手在那个新花灯上面摸了摸。
宫尚角发现,好像不管哪个都有了宫远徵的痕迹,或许……今天说出来会是他到现在为止做过最正确的事情。
“角公子……”
无辜又温柔的声音唤回了宫尚角的思绪,他回头看过去,是上官前她踏着外面的月光走了进来。
今晚的角宫,一反平时的清冷,两人之间是少有的温情。与此同时的徵宫,也相当热闹。
钟离悯看着宫远徵手上端着的两碗药,所以……宫远徵傍晚的时候说的是真的。
她看着宫远徵后面跟着的三个大夫,多少也知道宫远徵到底想做什么了。
宫远徵刚想说话,就看见面前的少女拿过他手里的两碗药,二话不说一口气喝了下去。
相比钟离悯的镇定,宫远徵显得更加慌乱和担心。他一把攥住了钟离悯的手腕,想制止她的动作,却还是慢了一步。
钟离悯没有挣开宫远徵的手,而是动了动手心的碗,“不帮我接一下吗?”
宫远徵手上的力道松了一下,又抓紧,最后还是慢慢地松了。他拿过钟离悯手上的空碗,对着后面的大夫道:“过来看看。”
他说完就退开了,给大夫让位置,眼神却紧紧地看着钟离悯,面上看起来波澜不惊,只能从他不断摩擦之间的动作里,看出来他的紧张和担忧。
钟离悯看出来了,她给了宫远徵一个安抚的眼神,就摊开手腕给大夫把脉。
大夫在钟离悯手上把了好久,才拿开:“钟离姑娘相比起之前的时候,身体好了不少。只是这药的效果还没有出来。只能等药效出来再看。”
闻言,钟离悯看向那个大夫,才发现他就是第一次进来的时候给她问诊的大夫,当时他还说让她有空去找他,再帮她好好瞧瞧。
只是……钟离悯对自己的身体情况一清二楚,就没有去叨扰人家了。
其余两个大夫把完脉后,都是一样的结果。
宫远徵知道大概会是这个结果,道了声谢,就让他们出去了。
等三个大夫都出去之后,他才坐到钟离悯的身边,伸出手搭上了钟离悯的手腕。
钟离悯看着一晚上眉头就没有松开过的宫远徵,含笑道:“远徵弟弟难道不相信自己吗?不用这么担忧,我相信你。毕竟宫门百年来难得的天才,可不是虚空传言。”
宫远徵的眉头还是没有解开,“我十分相信自己,只是在你身上我要用十分之十一的心。”
“苦不苦?你一口气喝完,我都没机会反悔了。”
他说着照例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块饴糖,递到了钟离悯的嘴边。
钟离悯咬住了糖块,满不在意道:“为什么要后悔,有你在我不会有事的。再说了……我没有什么时间了,不是吗?”
是的,钟离悯没有多少时间了,虽然她表面看着没有任何影响,但是内部身体都在被毒素慢慢侵蚀。之前宫远徵发现钟离悯每个月大概会有一次毒素紊乱的时候。但这个月来,已经三次毒素紊乱了,可这个月仅仅过了一半。
越来越冷的手,越来越白的嘴唇,都在示意他,不能再等了。
所以他才会在钟离悯脖子上的伤都没好全的时候,就开始解毒。
他给钟离悯倒了一杯热茶,“夜深了,姐姐准备休息吧。”
钟离悯浅抿了一口,问:“那远徵弟弟呢?”
宫远徵立马回道:“我也回去睡觉。”
“好。”钟离抿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