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玻璃看着里间的霍启云眯起了眼睛,看着冯涯搭在张米肩上的那只手,十分不悦。
冯涯和张米在里面问话,坐在外面的连军确实是困了。一夜都泡在酒吧里,脱了警服就可以大声嚷嚷,发泄不满,冲着姑娘吹口哨,爽是爽了,还真是累。
晕晕乎乎睡了一会儿,忽然听到有刺耳的响声,有人在医院肃静的走廊上经过,都皱着眉头看过去。连军被铃声震醒,把冯涯的手机摸出来,几乎是闭着眼睛按下去,接着连军长出一口气,世界清静了——
“来人!有人吗?”
连军猛地一震,心脏都好像在被人攥着提起,大口呼吸喘匀了气,才有精力去咒骂,熟睡中的惊雷,足够把人们潜在的心脏病勾出来。
连军坐直了身子,转头看声音的来源,只见一个人抱着另一个人正往里走,医院这边貌似有早就准备好的移动床,几个医生呼呼地快速推着往门口赶。
连军正在感叹这世上什么事儿都有,大过年的医生值班还真是有用,哪知目光无意识地一瞥,便是一愣。
绿眼睛?连军皱皱眉头,刚刚睡醒的迷糊还在头脑中盘旋,但无奈绿眼睛这种“标志性特征”太过明显,也就是几秒钟的功夫,连军反应过来,这不是龙仪的秦旭吗?
站起身来,跟着飞快跑动的医生护士凑过去,隐隐瞥见了躺在移动床上的人,孟繁华?
正疑惑着,ICU病房门已打开,冯崖、张米和霍启云依次走了出来,张米边走边在本子上记着什么。连军回身迎了上去,“冯组!”
冯崖精神不错,几个关键性的疑问得到了证人的解答,案子是有希望了。几人出来,正赶上医生们快速推着移动床经过,冯崖眼神一溜,便发现躺在床上的人是熟人。
孟繁华?冯崖不自觉地跟着上去,哪知医生护士经过后,几个黑衣人便不着痕迹地将接近移动床的道路挡住,礼貌的,有节制的,但不容忽视。
冯崖看看站在自己身前的几个人,又目送着孟繁华被推走,迟疑片刻就没有再跟。孟繁华好歹也是常青会的大员,有几个小弟保镖跟着也没什么。
霍启云倒是极有眼色的,拉住旁边的护士问了几句。等冯崖转身离开的时候,轻声说,“那位先生身体没什么大碍,不过住的却是本院的总统病房,会得到最高级别的监护。”
冯崖看了一眼这白面医生,问,“没什么,一个熟人。这大过年的,也不知得了什么病。”
霍启云一笑,“没什么,发烧。”
冯崖嘴角抽搐,决定立即收回刚才对孟繁华的怜悯之心,心说滕宁你们也太溺爱了,发个烧就要总统病房?
那个什么小烧烈是烈了点,但是纯绿色的,喝了,迷糊了,睡一觉也就好了。
等许桥醒来,大年初一的大太阳已经挂在了空中,很给面子地在冬天散发着热力。许桥眨眨眼睛,左右看看,知道自己是睡在了冯崖的卧室里。动了动身子,忽然觉得不对。一掀被子,许桥傻眼了,自己身上赤裸,猛地盖上被坐起来,再看左右,自己的衣服东一件、西一件地散落在地上,一时间,所有的记忆又回来了。
许桥呻吟一声抱住头,他记得是自己扑到冯崖身上,记得自己捧着冯崖的脸亲吻,记得自己说了我喜欢你,记得冯崖身体的重量和自己的颤抖……许桥定了定心神,又仔细看了看自己,前胸有几处明显的吻痕,然后是小腹上干涸的液体。许桥看着,呼吸便急促起来,急切地打量周围寻找冯崖。
不在房里,许桥迅速套上衣服冲了出去,昨晚的残羹剩饭还摆在茶几上,电视已经关了,厨房里准备午夜吃的饺子早已没了形状,软塌塌地粘在案板上。客厅、书房、浴室,哪里都没有冯崖的影子,回到卧室,地上还扔着冯崖的一件T恤。许桥将那衣服捡起来,坐在床上,一阵发呆。
冯崖他人呢?
过了一会儿,许桥还是起身进了浴室,在热水莲蓬下将自己身子洗净,一边清洁一边仔细回想昨晚。没有做到最后,但两个人是都射出来了。这不是最重要的,许桥仰起头,让热水直接打在脸上,最重要的是冯崖的态度。
昨晚的自己怎么想都是主动勾引,冯崖就算是情动泄了,也不见得就是对自己待见。说不定还会充满鄙夷,还会想到不愧是MB的出身这么会来事儿,说不定,这么匆匆地离开自己的家,也是因为冯崖感到厌弃和恶心。
许桥胡思乱想一通,眼圈就红了。心说,那能怨我吗?我也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本来就喜欢你。他冯崖也没损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