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轻轻抚净昭曦,小心收起,重又坐下,斟酒而饮,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
青帝饶有兴趣地瞧着他,这白玉堂见机迅速,机敏过人,武功不凡,难怪那老狐狸燕王也看重他三分。
伸手轻挥,数十片花瓣裹住了酒壶,转眼便已飞起,青帝顺势抄住,抿了一口,“十年陈梨花白,口味尚可,不过还算不得好酒。”
“我没有请你喝……”白玉堂饮尽碗中最后一滴酒,起身便走。
“你非请我喝不可……”青帝笑意盈盈,天边的明月也为之失色,“因为……夜杀!”
白玉堂骤然一僵,除燕王、护猫儿是他此行最大的目的,探明夜杀已是刻不容缓的任务。
青帝飘然近前,悠悠道:“听说白帝与你交情不浅,你自然不会是五方帝的敌人。夜杀中的冥教与五方帝已开始生死之争,只怕朝廷大局未定,江湖已经血流成河了。”
“燕王清洗夜杀势在必行,加上五方帝的力量,驱除冥教乃是轻而易举的事……”
“若是这般轻易,那燕王还能称得上是天下枭雄么?”青帝坐在白玉堂的位置上,扬手掷过一个玉瓶,“尝尝我青帝宫菊霜所酿的百卉酿,与你那梨花白相比如何?”
白玉堂知道有下文,既入虎口,又何惧虎狼?早将生死置之度外,拔开瓶塞,一股浓冽的酒香扑鼻而来,浅尝一点,醇美浓厚,甘甜如醴,更兼香气变幻,自喉到腹,竟换了七八种异香。
“酒是好酒,可惜女儿气太重,非我辈男子所饮!”
青帝淡淡而笑,“别瞧不起这女儿酒,后劲极足,无论酒量多大,饮三口必醉。”
果然,酒入腹中,头脑突然微微一晕,便如醉酒一般,心下惕然,这青帝狡猾多诈,不在燕王之下,不可小觑。
“难道燕王清洗夜杀,是另有目的?”
“燕王深谋远虑,走一步谋十步。韩信将兵,多多益善,得了五方帝之助,他也不会满意。”青帝目视虚空,慢慢喝完了梨花白,“冥教为存实力,怎会出全力助他?你既知五方帝出山乃是不得已,对燕王也不过虚应其事。那老奸巨滑的燕王岂肯吃暗亏?此番清洗夜杀,一是敲山震虎,做给我们五方帝看;二是逼出冥教首领出面投效,以取得燕王支持,可与五方帝相抗。两方在夜杀中互相牵制,谁也压不下谁。得好处的,只有燕王。你可都明白了么?”
白玉堂心一沉,原来燕王每一次看似平常的行动,背后都隐藏着无数的伏笔,等待着时机的成熟,再一举而发,无有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