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曾经在户部任侍郎一职,乃是本官的前任的前任,故,实为前辈。听闻蓝大人家中出事,他唯一的儿子在京中身陷囹圄,吾不能坐视不理,今日前来是看在我与你父同朝为官的情分上探望,你不要同我客套。”
自来落井下石易雪中送炭难,小山没想到自己摊上官司第一个跑来帮助他的竟然是一个素未谋面的“父亲的后辈”……果真还是很可疑的。
小山道:“谢大人的高义,我们蓝家感激不尽。”
谢翠予又道:“久闻蓝公子才子之名,今日一见果真人品不凡。可曾参加过科考?”
这话正问到小山的痛处,他家里这一出事,开春的科考算是泡汤了,他这一辈子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走科举入仕的路了,然,他内心虽然激痛,面上仍旧沉静道:“不曾。”
谢翠予叹息道:“你这样的人才,不能出将入相位列三公光宗耀祖,可惜了。”言下不尽惋惜之意。
小山谦恭道:“学生并没有如此大的野心,安生立命而已。”
谢翠予点头,又道:“你父亲和你那位——柳叔吧,他们那边也不知道是否能够全身而退,我听说的是兵部的几位大人对于令尊的主动投敌行为十分不满,串通外敌勒索朝廷的罪可大可小的。”他说话的时候指头轻敲着酸枝木的扶手,话头也是点到为止。
然,小山是何等聪明,对方说了这么多,意图已经十分清楚了,然,他不明白的是自己有何利用价值,身为阶下囚的自己能为户部侍郎做什么。
然,小山同时也明白,无论对方要求自己做什么,他现在可选择的余地都并不大了。谢翠予说的对,他的父亲和柳叔生死未卜地在倭寇的贼船上,这也许是唯一能救他们的机会了。
小山郑重一揖,道:“请谢大人指教。”
谢翠予笑道:“蓝公子果真是个聪明人。指教谈不上,不过我确实也有法子让你们一家拜托罪名重获新生。而且也不要蓝公子你特别做些什么。”
这怎么可能?谢翠予若这么好心肠,那么这京兆尹大牢里的几百号人还不够他闲来超度的,小山道:“谢大人若真能帮我蓝家度过此劫,我蓝小山定当图报。”
谢翠予道:“不错,知恩图报,人品也是说得过去的。”
小山道:“只是不知道大人如何能救出我父,洗脱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