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撒加老爹回来一脸晦气的样子,招呼阿伊达给他洗衣服,抱怨道:“真的是,新来的乞丐太坏了。在集市那里乞讨不说,还安排小孩子纠缠路人,不给就吐口水。”
阿伊达说:“那您就给他们点吃的什么的吧,多么可怜的父子啊!”
撒加道:“不是我吝啬那点小钱,今天的钱都买酒了,一分也没剩下呀!”
阿伊达就不说了,怕说下去又会被打趣婚礼啊新娘啊什么的。
关于那个带着小孩乞讨的流浪汉,阿伊达后来也见识到了。
那人收拾得倒还干净,和一般乞丐一样清瘦,缩坐在集市入口处,看着人来人往,怀里抱着一个一岁多的娃,那娃有几分奶膘,一边睡一边吮手指头,等到醒了就瘪瘪嘴要吃东西的样子,那流浪汉就对他说了点啥,指指路人,小孩就摇摇晃晃地走下来了。阿伊达赶快走了几步想避过去,然,那娃却一眼相中了她,迈着小腿追上来,一把扑住她的袍子,嘴里咿呀地说:“饼饼饼饼饼……”
阿伊达反应了下才知道是向她要饼吃,可是她又没有带块饼出门的习惯,于是有点为难地对那小孩说:“你放开姐姐,姐姐给你买饼吃。”
然,那孩子大概听不懂她的意思,仰着头一直喊饼。
阿伊达就和他解释,那小孩就愣愣地看着他,可能看出她没有饼就做出了一个触目惊心的举动——往阿伊达身上吐口水,然后趁阿伊达呆住的时候又跑去纠缠别的路人。
然,有的人并没有这么好商量,被纠缠了就十分恼火,粗鲁地推那孩子,于是那孩子的父亲便出动了,一把抱起孩子恶狠狠地盯着路人,路人就绕道走了。那父亲一边哄着哭了的孩子一边从怀里掏出半个馕饼塞给孩子,孩子就不哭了,脸上还挂着泪就大口大口啃气饼来。
阿伊达猜那半块饼应该是他们最后的口粮,孩子乞讨不到什么,父亲就把最后的吃的让给了孩子。她同情这父子俩,虽然被吐了口水,然,她还是在集市里买了两块馕饼,放在父子俩的毯子前,同情地看了他们一眼,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屯子里还算民风淳朴,外来人口相对来说也少,并没有造成很严重的社会治安问题,对父子俩的赖着不走强行乞讨也没说什么,然,肉孜对他们很反感,他对屯子里的人说:在兰楼那样的大城市里正流行这样的方式,团伙乞讨,利用人民的善良派脏兮兮的小孩子阻挠路人,如果不给点啥就纠缠不休,黑心的大人就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瞅着。
肉孜既然到过兰楼,自然也算是屯子里见过世面的,有人相信他,便对那流浪父子二人组不友善起来,越来越少人对那小孩子施舍,当他摇摇晃晃过来的时候还厌恶地挥手驱赶,像驱赶一只小狗,当地的小孩子也组织起来向他们丢石头,有一次甚至打中了小孩子的头,小孩子愣愣地跌坐在地上,脑袋上一个大包以眼见的速度肿起来,那父亲一把抱他在怀里捂着,那娃过了一会才想起来疼想起来哭,哭得撕心裂肺的。
“你们这帮狼崽子狗杂种丫头养的私生子BLABLA……”那父亲气得抱着孩子跳脚地骂,恶作剧的孩子一哄而散了。
集市上众人冷眼见他发疯,阿牛骂了几句,又顾着安慰受伤的孩子。娃哭得委屈极了,这几天他都没吃饱现在又挨了打,阿牛急得眼泪也掉下来了,当初就不该拉上娃跟他受苦。这个镇子看来没什么希望了,他在这里等了好几天也没找到二虎的消息,这里的人又这么坏,看来不能留下来了,是时候离开,然,下一站又是哪里?他一边哭一边抱着一脑袋包的娃,浑浑噩噩地想,要不先回趟叶碎,把娃寄养在五松那里,他轻手利脚地再找,二虎,你在天有灵保佑我早日找到你的尸骨……
一双女人的尖头鞋出现在他眼前,阿牛警觉地抬起头来瞪着。
阿伊达说:“你带着孩子来我家上点药吧。”
阿牛仍旧警觉地看着她。
阿伊达说:“能听懂我说的话吧?我刚刚听你说中原话来着,虽然又很多词我们这里的人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阿牛犹豫下,警觉道:“我要带孩子走了。谢谢你的好意。”说着就一手抱孩子一手收拾起地上不值钱的家当,全收到一个破烂包袱皮里背上,又将孩子在胸前五花大绑地绑好,抬腿就要走了。
阿伊达拦住他道:“我看你还是到我家吃点东西,给孩子上点药吧,他的头都肿得像只鹅了。”
阿牛想,谁知道这女人安得什么心!想不理她就走。
然,好巧不巧,娃哭累了又没吃的就想趴在他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