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萍儿见了沈秀,忽地想起“五谷通明散”,抿嘴一笑,说道:“哎呀,又是你?“沈秀见她玉雪肌肤,媚态入骨,心头一阵痒痒:“我阅女无数,如此妖媚女子却是少见,姚师妹也算美人,但说到‘媚’字,这小妞儿更胜一筹。”当下摇扇笑道:“小子沈秀,忝为天部少主,谷夫人与小姐国色天香,小子心甚向往,只恨福缘浅薄,卒难亲近。今奉家父之命,与二位相会此间,可谓天赐巧缘,还望夫人与小姐屈移芳驾,盘桓数日,以解小子渴慕之情。”
他言辞轻佻,语含猥亵,谷萍儿笑容一敛,眼中透出冷例。白湘瑶却是眉飞眼动,脉脉含笑,惹得沈秀神为之飞,但听她笑道:“沈舟虚是你爹?”沈秀忙笑道:“正是家父。”白湘瑶点头道:“沈瘸子奈何不得神通,便让你为难我们这些妇孺,好扰乱他的心神是不是?”沈秀笑笑,不置可否。一转眼,忽见施妙妙目光冷冷,素手把玩两枚银鲤,说道:“施姑娘的‘千鳞’纵然厉害,但双拳难敌四手,还是不要妄动的好。”
施妙妙哼了一声,一抬手,满天银雨射向沈秀。沈秀笑摇羽扇,纹丝不动,身旁抢出两名弟子,抖出锦缎,结成大幕,银麟射在幕上,簌簌落在地上。
沈秀摇扇笑道:“柔能克刚,施姑娘不知这个道理吗?”施妙妙咬了咬嘴唇,一张手,四枚银鲤射出。四名天部弟子应势拥上,手中彩绸翻飞,哪知立足未定,两名弟子失声惨叫,丢了绸缎栽倒在地。原来鳞至半空,施妙妙潜运磁劲,若干银鳞绕过锦缎,射中了持缎的弟子。
沈秀喝道:“布好阵势,不要轻敌。”天部众人应声散开。施妙妙见其三三两两,错落有致,暗合先天义理,分明是一路奇门阵法,不觉心头凛然,握住六枚银鲤扬手打出。天部众人随沈秀呼喝,或是前奔,或是后退,或是高高纵跃,或是翻滚向前,各以绸缎遮蔽同伴,“千鳞”之术纵然奇诡多变,但对方遮拦严密,鳞片即便绕过一道锦障,后续的锦障也会立时补上。
施妙妙再三无功,篮子里银鲤渐少,不觉额间见汗,望着锦浪翻腾逼来。“施姑娘,这阵法如何?”沈秀笑嘻嘻说道,“这‘天机云锦阵’本是家父创来对付‘千镇’的。可惜阵法虽成,‘千鳞’之术却后继乏人。想当初,东岛一代之中,十趣高手不下十人,万鳞齐发,何其壮观。如今人才凋零,只剩一个仅会六鲤的小女孩儿了。”
他故意出声扰乱施妙妙心神,施妙妙抿着嘴,默听声音来处,忽地飞身跳起,抖手发出六鲤。锦障纷纷拦至,施妙妙这一击去势惊人,“哧哧”射穿两层锦障,始才衰弱,叮叮叮落在沈秀身前。
沈秀迸出一身冷汗,后移两步,冷冷道:“施姑娘好本事,可惜‘强弩之末不能穿钭缟’,再说姑娘这一轮下来,篮中的银鲤怕也不多了。”
施妙妙轻轻一掠秀发,忽道:“杨青、郑自然。”两名东岛弟子答应,施妙妙道:“你们两个,护送夫人小姐先走。”二人惊道:“施尊主。”施妙妙冷冷道:“事关我岛兴衰,不得抗命。”她语调平和,神色间却自有一种威严。扬、郑二人钢牙紧咬,流露悲愤之色。谷萍儿冷笑道:“妙妙姐,你别小瞧人了!”双手一分,撒出两把“无相锥”,趁天部弟子移阵抵挡,奔近锦障,左手白光一闪,“哧”的一声,一幅锦障裂成两半。
沈秀吃了一惊,忽见谷萍儿掌中短剑沉如秋水、寒气森森,知是一口宝剑,若是任她一路划来,必将这‘天机云锦阵’割得七零八落。当下隐身一幅锦障后面,张手射出一蓬银丝。
谷萍儿胆识虽佳,江湖阅历却浅,一时赌气闯入阵中,但见锦绣翻飞,五光十色,顿觉目不暇接,心神迷乱。那银丝又是无声飞来,谷萍儿猝不及防,顿被裹住,心中慌乱,举剑便划。她掌中的短剑名为“分潮”,分涛裂浪,锋利绝伦,只一划,划断数十茎蚕丝。沈秀却不容她宝剑再挥,“天罗”又发,缠住剑柄,运劲一拽,谷萍儿短剑脱手,眼前银丝流动,第三张“天罗”压顶罩来,将她层层缚住。
谷萍儿又惊又气,奋力挣扎,不想那张网越挣越紧。沈秀哈哈大笑,正要擒捉,眼前银光忽闪。沈秀慌忙放开“天罗”后撤,身旁的弟子见机奇快,锦障掩至,“哧哧”几声,拦下数百片银鳞。
施妙妙逼退沈秀,俯身扶起谷萍儿,谷萍儿喜不自胜,叫声“妙妙姐”,忽就流下眼泪。施妙妙见她泪脸,又气又怜,目光转动,但见锦障蔽天,丝光起伏,势如湖波纵涌,海涛倒立,心知自己若在阵外,凭借“千鳞”远攻,虽不能胜,也不会败,一旦入阵,不啻于自投罗网。
沈秀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