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要当儿,忽听晋王胁迫生父,杀死张贵人,进而把剑指向朱微。乐之扬急怒攻心,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抓起手边一只编钟掷向晋王的长剑,本想将之击落,不料气力尚未恢复,反被晋王的宝剑劈开。
一不做,二不休,编钟出手,乐之扬奋起气力将编钟架子推向冲大师,试图挡住和尚,趁机扑击晋王。晋王身为祸首,若能将他擒住,纵不能吓住冲大师,也可拖延一时,以待转机。
他算盘打得如意,谁料迷药的毒性尚未全消,纵出之时,已然迟了一步。晋王吃过苦头,一见他上前,顾不得朱微,挥舞宝剑,没头没脑地护住全身。
乐之扬近身不得,只好使一招“小琵琶手”,轻轻一勾,五指搭上剑身。晋王虎口一热,宝剑脱手,明晃晃到了乐之扬手里。他惊叫一声,转身就逃,乐之扬心念急转,舍了晋王,旋身抱起朱微。
少女刚刚入怀,身后劲如洪流、奔腾而至。乐之扬心知冲大师到了,当即一个前翻,反脚向后踢出。他方才妙悟神功,“晨钟腿”融入“灵舞”,精妙更胜一筹,倏忽间能踢上下左右六口编钟,故此一腿踢出,冲大师上下三路都被脚尖笼罩,势如花枪的枪尖,虚虚实实,莫知所出。
冲大师本可硬挡来腿,但他见过乐之扬一人驾驭五乐的神功,心中极为忌惮,况且此人滑溜无比,惯于声东击西,时下人手甚少,护卫晋王才是重中之重。
稍一犹豫,冲大师马步下沉,挡在晋王之前,拳势变缓,向前递出。“大金刚神力”笼罩丈许,乐之扬无论踢向何处,均为一股浩大内劲挡出。
冲大师以拙胜巧,以慢打快,拳头不离乐之扬脚尖。笃,拳脚相撞,乐之扬闷哼一声,横飞而出,连翻两个跟斗,双脚落地,踉跄就跑。冲大师余劲不消,落在一个妃子身上,那妃子肋骨尽断,登时香消玉殒。
“糟糕。”冲大师心往下沉,“这小子借我之力逃走。”想要追赶,又怕乐之扬去而复反,此间人手不足,晋王难免遭遇他的毒手。冲大师权衡再三,毕竟政变事大,远非乐之扬和朱微可比,舍小就大,也只好由他去了。
乐之扬抱着朱微一阵狂奔,热汗涌出,所中毒素也随之排尽,到了一个小院,已然恢复如初。
后面无人赶来,乐之扬放下朱微,大口喘气,想起方才的险境,一时不胜后怕。他低头看向少女,见她双颊绯红,目凝秋水,芙蓉俏脸下一段颈项白腻如羊脂,虽在危急之中,乐之扬也不由热血上涌、心子狂跳,恨不得此刻永久驻留才好。
朱微定定望着乐之扬,忽道:“你、你怎么能动?”这一问,乐之扬才醒悟过来:“是啊,我怎么能动?”一时答不上来。
朱微忽然眉眼通红,哽咽道:“乐之扬,你、你救一救爹爹好么,还有哥哥、姐姐、弟弟,他们,他们……”话没说完,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见她伤心难过,乐之扬心了也不好受,慌忙攒起袖子,为她拭去眼泪,宽慰道:“别哭呀,别哭呀,我一定帮你!”想了想,扬起手中宝剑,割破手指,鲜血流出。
“干什么?”朱微一愣,乐之扬将手伸到她口边,低声说:“张嘴。”
朱微张开小嘴,鲜血涌入,又腥又咸,她慌忙闭嘴,叫道:“哎呀,你干什么?”
“你不是问我怎么能动么?”乐之扬顿了一下,柔声说道,“我以前吃过一种灵药,从那以后就不惧百毒。但这‘软金化玉散’实在厉害,即使服过灵药,我也着了道儿,一时半会儿动弹不了。”不容朱微分说,捏开她嘴,不断滴入鲜血,朱微挣扎数下,终于屈服,将入口的热血吞咽下去。
乐之扬只怕毒性猛烈,挤出不少鲜血,方才放开朱微,但因失血,耳热心跳,坐在地上微微喘气。他抬眼看向朱微,后者双眼紧闭,不知好坏,乐之扬心里七上八下:“不知这法儿管用么?若不管用,还得再从大和尚那里偷取解药,哎,真该死,当初灵鳌岛我已拿到解药,到了无双岛又丢光了。”
他自怨自艾,忽见朱微张开眼睛,伸手展足,活动开来。乐之扬又惊又喜,几乎欢叫起来。
原来,宴会地势空旷,朱微又远离“兴隆笙”,自身本就中毒不深。“软金化玉散”并非绝毒,也有时效,时候一长,自然效力减弱。“凤泣血露”本是天下毒物的克星,乐之扬血中分量甚轻,但也足以克制朱微体内的余毒,因为服下不久,即刻生效,比起乐之扬自行解毒还要迅速。
朱微虽可活动,身子仍觉酸软,乐之扬用手抵住她的掌心,将一股内力由她手心“劳宫”穴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