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莫摇头道:“汉人有言,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你这些话都是猜测,又算哪门子道理?”梁萧眉间掠过一丝嘲意,笑道:“你说的是,这三个道理都是猜测,定不了你的罪过。不过,你百密一疏,留下一个破绽,如今想赖也赖不掉。”阿莫笑道:“小老儿愿闻其详。”梁萧打量他一眼,笑道:“阿莫老爸,你可还记得,你以‘天狼功’击杀朱雀之时,刻意在他后心留下了五个青色指印吗?”
阿莫脸色微变,梁萧收起笑容,扬声道:“阿莫,朱雀的尸身就在你身后的马背上,你敢将手指和他背上的指痕印证一番吗?”刹那间,百余双眼睛均投在阿莫身上,场上寂然无声。阿莫的面肌微微###,忽地错退半步,双眉向下一耷,笑道:“西昆仑,算你厉害!不过你要杀我却也别想。”梁萧笑道:“不妨试试。”
阿莫手一翻,掌心多了一把匕首,笑道:“我这一刀下去,看你怎么杀我?”梁萧眉头微皱。阿莫狞笑道:“你猜得不错,老子才是天狼子,地上那个不过是我的徒弟,也是我多年来调教的替身!”他一转眼,狠狠瞪着柳莺莺,“你手下那些鸟男女是我杀的,要报仇么?哈,那是休想!”
众人不料他宁可自尽,想到难以手刃此人均是气愤难平。正当此时,忽见一骑人马奔来,来势奇快,顷刻逼近山丘。梁萧吃了一惊,高叫道:“风怜,别过来!”
来人正是风怜,早先她伤心失意,夹马狂奔,眼见梁萧并未跟来,心知他随柳莺莺去了,一时心生绝望,呆坐了一会儿,忽地想起梁萧说过天狼子十分厉害,不由担起心来,忍不住折了回来。她赶到山丘下方,忽听梁萧叫喊,正自莫名所以,忽觉头顶风响,一道黑影当头压来,她伸臂一格,手腕剧痛,如加铁箍,方要挣扎,脖子已被匕首抵住。
阿莫这几下兔起鹘落,干净利落,梁萧武功虽高可也鞭长莫及。阿莫绝处逢生,纵声笑道:“西昆仑,老天不长眼,到底不肯收留老子!”梁萧一皱眉,缓缓道:“你放了她,今日我放你一马。”阿莫冷笑道:“你当我蠢猪么?不过,我有一个疑惑倒要向你请教!”
梁萧浓眉一挑,却听阿莫笑道:“我混入商队,原想伪装常人,暗中算计‘天山十二禽’。不过瞧你显露武功又改了主意,心想略加挑拨,让你双方厮并。”他瞧了柳莺莺一眼,“只不过,为何你一见了她便再三隐忍,若非如此,我早已大功告成。”
梁萧看了柳莺莺一眼,叹道:“她与我本是故人,我明白她就如她也明白我一样。”柳莺莺###一震,呆呆望着梁萧,眼里浮起一抹泪光。风怜望着二人,心中凄楚:“无怪西昆仑爱她,她美若天仙,才智过人。我和她一比,不过是个又丑又笨的小丫头……”一时万念俱灰,忘了身在何处。
阿莫默然良久,忽地叹道:“我只当天下人人奸险,女子水性杨花,尤其不可深信,故而甘愿与狼为伍。没料到今日却输给了信任二字。哈,西昆仑,你说得对,老子就是披了人皮的狼。以往么,我也曾披着狼皮做人,后来发现,披了人皮做狼更有意思。骗得了更多的人,吃人也不用牙齿。哈哈,名马美人老子暂且受用,西昆仑,草枯草长,后会有期。”说完纵声狂笑,众人悲愤异常纷纷破口大骂,梁萧却面沉如水,目光冷冷如刀。
阿莫和他目光一刀,心中冰冷,低头望去,风怜目光呆滞一动不动,不觉心中得意:“小丫头长得不错,又很听话。”他收了匕首,一拍马臀,火流星不知究竟,撒腿便跑。
众人正自束手无策,柳莺莺目光一闪,唤过胭脂,在它背上一拍,胭脂会意,扬起前蹄,长嘶一声,嘶声中满是挑衅。火流星应声回头,鬃毛怒张,阿莫还未转过念头,火流星怒气冲天,直向胭脂奔去。
火流星啸傲昆仑山下,万马臣服;胭脂横行天山南北,也未逢敌手;二马相遇,本有一争。只是胭脂被柳莺莺约束住了一味忍让,火流星百般挑斗无果也只好作罢,忽听胭脂邀战,正是求之不得。这红马性子一发,除了梁萧无人约束得住,阿莫连连使力也煞不住它的去势。
手忙脚乱间,梁萧飘身抢到马前。火流星一惊,纵蹄而起。阿莫挥掌劈落,梁萧怕误伤风怜不敢出掌相迎,身形一矮,自马腹下穿过。阿莫一咬牙,匕首精光一闪,刺向风怜颈项,这时间,忽听梁萧一声大喝,眼角紫电一闪而过。阿莫只觉肩头一凉,匕首到了风怜颈边再也刺不下去,他随即飞了起来,往下一看,两条人腿好端端地跨在马上。阿莫转念未及,眼前天旋地转,身子如葫芦般滚入乱草,扭动两下,便已寂然。
梁萧见风怜危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