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斯特现在说话还是有些不太顺畅,他躺在病床上,看着脖子上缠绕着绷带的萨沙,“你的脖子受伤了?”
萨沙摇头,他指着自己的眼睛和耳朵,“这是个提醒。”
提醒他停止说出那些东西。
维斯特对此心有余悸,他在调查永生派的时候,不止一次听到过和库娜塔发音相似的坎普提娜,无论是永生派的教徒,还是他在记忆回廊里探查到的记忆,都不曾带给他如此大的伤害。
他甚至不敢再次呼唤这个名字,生怕下一次自己遇到的,就是更加恐怖的遭遇。
或许在这个事件中,萨沙才是唯一能够与他感受相同的人,维斯特想。
他并没有把育儿所有关的东西告诉给塞西尔,一方面是公司的规定,另一方面则是担心对方也卷入到未知的事件中。
萨沙坐在维斯特的病床旁,他话很少,低头看着自己的黑色手套,看上去不太擅长交际。
“……我听说了那件事。”
萨沙终于开口。
“什么?”
“你的邻居。”
维斯特沉默了,他想起了才搬来那里不久的利维,他想自己应该再更久之前提醒他的,只是他没想到事情发生得如此突然。
“祭司希望我们去调查清楚。”萨沙说。
维斯特皱眉,“我以为你已经足够清楚这件事。”萨沙就是从育儿所里出来的,没人比他更清楚那里的情况。
萨沙没有否认。
“公司实际想要做的是什么?”维斯特直截了当地问。
“他们想要得到……母亲。”萨沙犹豫了下,还是说出了这个答案。
这让维斯特立即觉得公司疯了,他们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控制那种未知的东西,况且他在梦境里看见的东西告诉他,那个育儿所还有更深的秘密。
但这是公司的任务,所以维斯特无法拒绝——这让他越发肯定公司内都是疯子,而他们都是些牺牲品。
他看着萨沙对着自己伸出右手。
“查看我的记忆吧。”萨沙说,“你会从中获得一些答案的,在我们前往育儿所之前。”
维斯特注意到了萨沙话语中的关键词,“你的意思是,育儿所还在你记忆中的地方。”
“它就在那里,只是进入的方法有些麻烦。”萨沙含糊地说,“但我是她的孩子,所以可以随时进入。”
他摇晃了一下自己戴着手套的右手。
“你可以在我的记忆里,看到所有答案。”
维斯特低头看了下萨沙的黑色手套,“公司知道我不会拒绝。”
“但是我希望你看了我的记忆,再做出决定。”
维斯特看了一会儿萨沙带着雀斑的脸,对方绿色的双眼,和他记忆中的另外一个人重叠,他最后叹了一口气,把自己的手搭上了萨沙的黑色手套,然后闭上眼睛。
——顷刻间,萨沙的记忆冲他打开。
……
站在熟悉的,一眼看不到尽头的记忆回廊中,维斯特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走廊墙壁上的灰色建筑,那幅画和他在梦境中看见的完全相同,正是育儿所。
靠近育儿所画面的这扇门没有上锁,大门微微开启,似乎正邀请着维斯特的进入。
他呼了一口气,最后还是一脚踏入了门内。
……
维斯特首先看到的是更小的孩子们,他们大约5、6岁的模样,每个人的表情都有些呆滞,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言的气味,像是有人尿裤子,又像是有人呕吐后残留的味道,空气浑浊,太多孩子挤在狭窄的空间内,却没人发出哭声。
他知道这部分都是萨沙的记忆,他能看着穿着工作服的人,在忙碌地一个个检查这些孩子的身体,捏开他们的嘴巴,查看他们的牙齿和表情,像对待牲口一样,每个孩子不会超过30秒。
很快,这人来到了维斯特的面前,他似乎完全进入了萨沙的视觉,他看着穿着白色袍子的女人,冷漠地捏开他的嘴巴,然后又观察了几下他的表情,接着又去看下一个婴儿床里的孩子。
坐在婴儿床里的孩子,有些在摇晃身体,有些则躺在那儿,看着灰色的天花板,没人哭泣也没人发出声音,似乎是知道无论说些什么,都没人在意。
这些婴儿床的尺寸也很大,足够这些4、5岁的孩子躺在里面,然而远远看过去的时候,维斯特却觉得这些婴儿床更像他看过的,存在于精神病院中的禁闭床,只是缺少了盖在床上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