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能怎么帮我呢?只怕到时候我们倒要抱在一起一块哭呢……”
“姐姐你不告诉我,我怎么帮你呢?”余临溪道,“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告诉我你的名姓,我好帮你算算你后面会遭得什么运。”
“我……”小姑娘叹气道,“我也不知道我叫什么……”
“我原不是在这的,也不是我如今的父母的孩子……我是被我现在的娘捡回来的,听她说她是去采菜草时见我挂在一棵大树树杈上,还好那树杈向下长,我被挂得不高,她便把我带回了家……”
“我不记得我以前的事了,不记得我叫什么姓什么,打哪来又要去哪里……我娘不认得字,她管我叫树儿,我现在也就叫这名字了……”
“不记得了……一点都记不得了吗?”余临溪替树儿姐伤心道,“什么都不知道不记得很可怕,我以前不听话想爬树爬出去找我娘时从树上摔下来砸了头,那一瞬间脑子一片空白,那一天的所有记忆都没有了,摔到脑袋的事也是听我二舅舅说我才知道的,那种失忆的感觉我不想再有了,姐姐你是不是也难受,因为不记得事又要经历新的事了,脑子里很是混乱,甚至觉得头疼束手无措……那种感觉很不好……很不好……”
“是呀……很不好……”树儿姐再次捡起一块小石头,握在手里,眼睛看着被阳光照射而波澜闪烁的水面,“我遇到的这个娘很好,她很照顾我,养了我三年,把我养得这般大……只是我那个爹不好……我娘养我,他便打我,说我倒米虫,还说我扫把精,说我来到家里后他赌钱就没赢过……他爱喝酒,没钱了便偷人家酒吃,几次三番被人逮到,还得我娘低声下气地去求人家花钱了事,让人家放过我爹……我越长大些,他便越嫌弃我,把我赶出门是家常便饭,我也曾想过去找我原本的家人,可我身上没有任何可以拿来认人的东西,我娘说当时她救下我时发现我怀里就只揣着一朵山茶花……哎……花能怎么认人呢……”
“大概三周前,我爹竟不怎么打我了,甚至对我有了好脸,只是还打我娘……几次他要动手打我时便会突然忍住停下手势,转身把要发在我身上的火撒在我娘身上,我娘被打得比以往还要厉害……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人不打我了,我宁愿他把气撒在我身上,也不要打我娘……”
“姐姐你身上很多伤?姐姐的妈妈身上是不是也很多伤?”余临溪听了树儿姐的一番话后满面忧愁地看着树儿姐道,“我有好些药,内用外用的都有,姐姐你在这等我,我回去拿药给你和姐姐的母亲。”
说着,他便要起身回去拿药,树儿姐一把就把他拉住,许是常干体力活的缘故,树儿虽然年龄与余临溪相近,但力气却比余临溪大得多。
“不用了,不用了……我们自己也常备些药,你不用去拿,更何况我跟我娘被打得皮糙肉厚,那些伤不算是大事了,你不用去忙……”
她拉着余临溪陪她一块看着那潺潺溪流,接着道:“哎……我那个爹上一周出去了,说是谈买卖,我跟我娘也算有口气可喘,可是他今天托人捎信来,说过两日就回来,我感这样安宁的好日子不多了,所以才在这哭的……”
说罢,树儿姐便把握了许久的石子扔向水面,只看那石子在水面上飘了一会,然后便跟其他石子一般,轻声沉底,了无音讯……了无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