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见到娘亲,李无信从没想过会是这样的场景。
母亲的容颜似乎比他记忆中的还要年轻,如少女一般,美丽天真……
她熟睡在一张温玉床上,双目紧闭,神情如孩童一般稚嫩、安详,却对外界无知无觉……
“娘……娘……”李无信跪倒在母亲的床前,才止住不久的泪水,又再一次流了出来。
唐小芙也红了眼眶,忍不住抽泣,她问雪长老:“雪姑姑,娘亲,她……她这是,怎么了?”
雪长老擦拭着眼泪,告诉他们,李无信的娘亲叫白尽欢,本是本驼山的圣女,因爱上李信而离教。
当年李信自刎后,她心神俱裂,带着儿子离开伤心地,不愿面对现实。但是她受打击太大,时常精神恍惚,根本无力照顾自己,更别说是自己的儿子。到了后来,她的身体状况也是每况愈下,她自觉时日无多,便将孩子送到李家附近后离开,撑着身体想回到白驼山,最后在回白驼山的路上,才终于遇到我们。
“她说,叶落归根,她这一生,不是李家人,人死,还是要回白驼山。我们把她带回白驼山之后,她便陷入昏迷,这些年我试了很多种办法,都唤不醒她,只能用温玉床养着她的身体,小心照顾着,只盼有一日,她还能醒过来……“
雪长老的话,再一次掀开李无信幼时的记忆,那段居无定所,孤苦无依的日子,竟是一段感情错付引发的悲剧。
“娘~孩儿来看你了。“李无信趴在娘亲的床沿,小声地倾诉,宣泄多年来对母亲的思念之情。“娘,这些年,我好想你,娘亲您还跟我记忆中一样,那么温柔美丽。您不要担心,如今我已长大成人,对了,这是芙儿,就是娘亲您跟我说的,唐伯伯的女儿,我的未婚妻。现在我们已经成婚了,我们很恩爱,过得很好……”
李无信拉过唐小芙,唐小芙于是也跪在白尽欢床前,跟着李无信喊道:“娘,我是芙儿,我的父亲是唐义。我跟信哥哥来看你了。信哥哥他很好,您不要担心,我会一直陪着他,不会让他孤单一个人的。”
看着仍然伤心的信哥哥,唐小芙又继续说:“娘,如果可以的话,您也努力醒过来吧,我跟信哥哥会好好孝敬您的,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的,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只是,虽然李无信和唐小芙情意真切,一片孝心赤诚动人,但躺在床上的白尽欢,却始终双目紧闭,毫无反应。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雪长老摇了摇头,叹口气,劝慰李无信,“好了,信儿,来日方长,不要太伤心了,以后多来看看你娘亲,对她说说话,或许会有转机的。”
雪长老把李无信和唐小芙都拉起来,将他们带出白金欢沉眠的卧室。
看到白长老一直沉默地站在门前廊下,雪姑姑几不可察地对她摇了摇头。白长老看见后,神情微动,很快又克制住,对着李无信说,“走吧,我们去药房聊一聊你的毒,该如何解?”
雪长老的药房,清雅素净,空气中流淌着淡淡的属于药材的苦涩香气。雪姑姑先从药匣子里取出几瓶丹药,递给李无信,“信儿,这些药你先吃着,有活血去淤的功效,对你的身体排出毒素,有好处。
李无信接过,礼貌回道:“谢谢雪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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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长老微嗔道:“你这孩子,跟我说什么谢谢。来,小芙,这几瓶丹药你也拿着,可以暖身体,帮助抗寒。咱们这里冰天雪地的,你刚来不适应,吃点姑姑练的补药暖暖身子。“说着又递给唐小芙几瓶罐子。
唐小芙赶忙谢过,一时有些受宠若惊。
几番寒暄后,白长老皱眉打断,“快点进入正题吧。无信的毒,耽误不得。“
“你也知道耽误不得,那还这么晚才带他回来见我?“雪长老一句话,呛得白长老有些难堪,好一会儿,白长老才悻悻地吐出一句:”我倒是想让他早点回来,问题是,他肯么?“
唐小芙眼看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赶紧出来劝和,“哎呀,以前的事情我们不提啦,雪姑姑,信哥哥的毒到底要如何才能根治?您快告诉我们吧。“
雪长老的眼神重新变得柔和起来,拉过唐小芙的手,柔声道:“还是你这孩子贴心,信儿的毒该如何解,你白姑姑其实也猜到了。关键是需要一味咱们白驼山的至宝药材——雪莲。”
“雪莲?”唐小芙疑惑着重复这两个字。
“是的,正是雪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