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姐是怎么死的,难道你不知道吗?她是被盛意活活逼死的!也是被你伤心至死的!我凭什么不能恨你!凭什么不能恨盛意!”棠砚红着眼吼道。
从未见过棠砚这般的暴躁,霍际衡也终于知道自己身边这是养了条早已记仇的疯狗。
于是,满眼鄙夷的看向棠砚,“纯嫔本是良善女子,学识丰富,知书达理,她为了什么变成今天这样?不是为了争风吃醋,也不是为了自己的一世荣华,那是为了你们棠家!为了你能够在这朝堂上有一席之地,为了你的背能挺直!你当真以为朕不知道纯嫔是为何含恨而死吗?朕不说,是为了给你留个脸面!不想纯嫔死的不值!”
棠父浑身犹如抽离了血肉一般,被霍际衡的话一字一字的扎的心疼难抑,看着死不悔改的儿子,想起惨死的女儿还有未出生的孙子,用尽全身力气道:“你个逆子!你究竟还要自私到什么时候?”
棠砚被棠父蓄满悔恨之泪的眼睛瞪得心里发怵,到嘴边的话也怔住了。
“纯儿给我来信,我就不该让她用自己的命去换什么棠家的富贵!你进军营,她在德贵妃面前俯首做低;你进朝堂,她为你铺路搭桥;你看上索氏之女,她费尽心机成全你;一切都想着能让你幸福一些,可你看看她拿命为你换来的安稳和富贵,你又守得了多久?你现在,连自己未出生的孩子都守不住,你对得起纯儿吗?”棠父生生揭开心底最痛的伤疤,字字哽咽泣道。
此时的棠砚犹如走上悬崖的孤狼,埋怨道:“你们都觉得是我让她死的吗?你们难道没有私心吗?”
棠父听得悔责痛心,是啊,自己没有私心吗?自己的私心不就是想用女儿换取儿子的富贵吗?
哆嗦着的棠父沉沉一叩,心如心灰,“老臣愧对先皇!愧对皇上!”
棠砚也疯魔狂笑道:“杀吧,都杀了才好!都死绝了才好!哈哈哈!!!”
霍际衡看着棠砚,只替纯嫔觉得真是不值……
“押下去!棠氏一族,私通外敌,除三岁幼子外,择日午门处斩!”霍际衡知道他手里的鲜血怕是洗不干净了,可若是他不做,他的孩子就得承受的更多。
当棠氏一族哭的灰天暗地声终于消声的时候,大殿里更觉得阴冷了。
“万铮,继续!”
万铮镇了镇心神,“楚斯!收受戎狄黄金百条,实为通敌罪责!斩立决!”
被唤楚斯的人哪里想得到有自己啊,惊的一下晕厥过去,被侍卫们死死拖了出去。
……
随着调查的清清楚楚的清单宣告,在场的人无不心惊胆战,有的已经哆嗦到难以支撑。
一番处置下来,这百官中,便处理了五十三人!
大理寺卿程野也同时觐见了霍际衡,商贾之中有牵连的人一共有三百余人。
“皇兄,这若是都处置了,只怕——”裕亲王霍际廷心里有些担心。
霍际衡了然道:“若是都处置了,不仅是朝堂出现用人不足,国库也会空虚是吗?”
裕亲王点了点头,“毕竟那些商贾都是纳税大户。”
钱,又是钱,绊住了手脚……
正在此时,李庆进殿。
“皇上,太后在殿外。”李庆有些心虚道。
霍际衡一怔,随即,看向裕亲王霍际廷。
裕亲王扑通一跪,“是臣弟自作主张,当时,京中混乱,臣弟实在是分身乏术,又担心额娘出事,才私自把她接进了宫,皇兄若是降罪,只降臣弟一人即可!”
霍际衡神色复杂,难以琢磨究竟是何心境,许久,才低声道:“让她进来!”
随后,在裕亲王震惊的神色里,肃声道:“一会儿,朕再处置你!”
裕亲王赶紧颔首,“是!”
他也不禁好奇皇兄这是要和皇额娘说什么……
太后进来的一瞬间,霍际衡就垂下了眼眸。
看到大儿子如此不愿见到自己,太后心底是疼是酸也是歉意徐徐。
“皇帝,哀家知道你不愿意见我,哀家说完几句话就走。眼下,你处置了这么多人,不管是朝堂安稳上,还是国库都会出现危机,哀家没有别的本事了,只有这些东西能给你了,若是能填补些急缺,也算是为大金做点事了。”太后也想开了,她就是带东西到棺材里,也没什么用,况且,在这些日子里,太后也看的明白,大儿子不是残害手足的狠辣帝王,小儿子不仅没有受到什么牵连,倒是成长了不少,也是她愿意进宫等大儿子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