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婉秋解除禁足的当天,伍茵便来了秋兰院。脸上诚惶诚恐的样子让黎婉秋心里非常不爽,却还是拿出了正室的气势等伍茵表明来意。
“妾身见过夫人,请原谅妾身没办法给夫人行敬茶礼。妾身有孕还不足三月,太医说需要处处小心。但妾就是妾,夫人禁足一解除,妾身就必须在第一时间过来给您请安。”
伍茵话说的看似诚恳,字里行间也都做足了恭敬谦卑,黎婉秋却听的真真切切,伍茵这是在炫耀和示-威。黎婉秋并没有像以前一样当场暴怒,只是不动声色的冷冷一笑,眸色也变得些许黯淡,嘴上却出人意料的一改常态温和的说道。
“既然你已经进了我们二房,并且有了夫君的孩子,那就是一家人。你此时胎象未稳却还是来了我这,我很是欣慰……”
黎婉秋话说的很慢,伍茵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只是黎婉秋并没有想赐座给伍茵,似乎是忘了,又似乎是出了神。
就在双方僵持,室内一点声响都没有时。伍茵突然脸色一变,诶呦了一声,身体开始摇摇晃晃,身边的婢女心儿忙上前搀扶住伍茵。
“夫人,姨娘近期一直身体虚的很,为了给您请安不顾公子的劝告还是来了,这是实在坚持不住了。”
心儿怀里的伍茵不易察觉的勾了一下唇角, 这位黎家小姐也不过就是纸老虎。
“哦?我这刚好有个懂点医术的婢女,不如给伍姨娘看看?”
说着,一个眼神给到碧儿。碧儿生怕事情闹不大,黎婉秋能忍下去,一听黎婉秋发了话,抬脚便向伍茵走了过去。手还没碰到伍茵,伍茵就失声尖叫起来,手捂着肚子惨叫连连。
“茵儿,这是怎么了。”
正当黎婉秋也纳闷时,一个身影从门外跑了进来。一进来便扑向地上的伍茵,眼中满是焦急。
孟亦堂看着伍茵灰白的小脸,脸上的担心真诚不作假。黎婉秋蹭的一下站起身来,双眼睁的极大瞪视着孟亦堂。
“亦堂,我没事,你别怪夫人。夫人也是为我好为我着急,只是别伤了茵儿腹中的孩子,那可是亦堂你的孩子。亦堂,是我不好,连孩子都不能保护。”
在黎婉秋没有开口之前,伍茵满脸是泪我见犹怜的说出这么一段话,惨兮兮的模样让孟亦堂眼眶发红,鼻子发酸。
“我没有,亦堂,你别听信这个小……别听信伍姨娘的话,我只是让……”
没等黎婉秋说完,孟亦堂已经抱起伍茵,一边安慰一边轻柔的用脸贴了贴伍茵的脑门,快步的走出正屋,从头到尾没有看黎婉秋一眼。
伍茵在孟亦堂的怀里露出一只眼睛,耐人寻味的看向黎婉秋,黎婉秋清楚的看出了她的得意,一切全是她设计好的。
此事一时在学士府传的沸沸扬扬,连下人都在说黎婉秋刚解了禁足就开始作妖,容不下新进门的伍姨娘。
黎婉秋的火气不敢再发出来,憋在心里让她夜不能寐。伍茵和孩子当然都是无恙的,孟亦堂一时守着她,二夫人也去了陶怡居好几次。陶怡居里的补品库房都堆不下了,孟卿良也破天荒的去看望了伍茵。
伍茵可只是个妾啊,说白了是为了学士府开枝散叶,说不好听了就是孟亦堂的一个玩物。没想到才进学士府不到三个月,就已经将人心笼络至此。
派出去打听黎家现状的人回来禀明黎婉秋,黎婉秋的大哥黎楚峰因为办事不利出了很大的错,皇帝龙颜大怒。撤了黎楚峰的官职,囚禁在中书令府,不得外出。若不是看在黎皇后的面子上,黎楚峰此时就不能只是在黎家禁足,早搬去大理寺天牢小住了。
黎家现在乱成一团,黎父虽是中书令,却根本什么都做不了,连替黎楚峰向皇帝求情都做不到。中书令虽然是朝中二品大员,是皇帝身边少有能说得上话的重臣,但黎父能坐上这个位置是因为他妹妹是皇后,帮衬着他才将黎父从原来的侍郎提升到了中书令。
可要说真本事,黎父是没有的,他除了平庸还是平庸,硬是将重臣做成了闲臣。眼下黎楚峰不仅官职丢了,连性命都岌岌可危。而黎父除了在家唉声叹气,来回踱步之外,其他竟然什么都想不到做不来。
前几个月学士府里的事,黎家并不是完全不知,只是眼下黎家已是自顾不暇。在女儿和儿子之间,黎父与李氏自然更在意儿子。
眼下黎婉秋虽然是行动自由,却也长了教训不敢像以前一样任意妄为说回娘家起身就走。
黎婉秋将消息在心里过了无数遍,心中第一次如此苦楚。她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