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庄有一处,无边的田野,犹如绿色画卷,层层叠衣,清风荡漾,芦花飘扬。
桑竹其实很不自在,莫无言时刻与她一起她连放出引蝶给清诀的机会都没有。
“这里真的好别致,安居乐业就是如此吧,如果有机会我也想在这里。”
莫无言坐在秋千上来回荡漾,而桑竹沉着一张脸,纵使美景,却不解千愁。
“桑竹......你是不是有心事?”
其实莫无言一路上细细观察着每个人,琴小鹭对时昭月又恨又怕,夜息尘没说几句话藏得够深,而司楠与时昭月关系非同一般。
桑竹是这群人中最隐忍的一个,她如此乖顺,眼神中却时常透着一股冰冷,尤其是看着时昭月的时候。
莫无言想了许久,才缓缓问道:“你莫不是对你师父......”
她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个理由更加合理,桑竹爱慕尉灵泽才会对时昭月这番冰冷。
桑竹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本想否认,转念一想又附和下去,“无言,此事万万不能外传,桑竹知道这是错的,只是人之情难自控,师父这般好儿郎自然是众多女子钦慕的对象。”
莫无言骄傲地扬起下巴,“我就说什么都逃不过我眼睛,你放心我不会乱说的,不过......师父和徒弟,越想越觉得般配。”
“胡说,师父早有婚约。”
“若是解除婚约不就行了?”莫无言说完就掩住嘴,她知道这发言过头了,但刚才就莫名控制不住。
桑竹站在她身后,轻轻帮她推动着秋千,“无言,这样讲就过了,即便我对师父......但那也只是我个人心思,与师父无关,他有婚约在前,又怎么会无故解除婚约?”
莫无言被她一呛,心底有些不快,“你是说得没错,我也确实是过了,但你说神君有婚约在前,不会解除婚约,我倒是不太同意。”
“我倒是觉得神君对此婚姻并不在意,你之前说他们大婚在即,却突然出现妖神踪迹,不得已才进入凡间集齐神器碎片,可依我看神君对时昭月的态度倒不像是两情相悦快要成婚之人,也许这场大婚当中另有隐情。”
桑竹轻轻勾起唇角,莫无言大大咧咧,有什么心事就暴露在脸上,心思单纯又自允正义,果然比起夜息尘更好利用。
桑竹叹了一声,“此话不当讲,我对师父......兴许是我自小缺爱,而师父恰巧是我想依附的人罢了。”
莫无言抿了抿唇,似乎来了兴致,但却小心翼翼地问道:“桑竹,好像没听你提起过家人。”
桑竹渐渐放开推秋千的手,一脸丧气,“没有家人。”
她似乎想到了些不好的事情,脸色难看,莫无言也识趣的没有再问。
“你呢?你为什么会上山修炼?”
“因为我也没有家人,”莫无言看起来轻松得多,丝毫没有觉得没有家人是什么伤感的事情。
“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就是一个人,在城中一个破旧的茅草房里,被一堆乞丐带着出去乞讨,今日在东街,明日就在西街。他们都不是我家人,我只是他们用来获得怜悯的工具罢了。”
“那样的生活持续了很久,直到那一年大寒,没有厚衣服的我们手脚全是冻出来的疮,又痒又疼,连走路都一瘸一拐,他们装作我的父母带我出去乞讨,人家以为我是个瘸子又多给了几文钱,所以那晚我听见他们围在一起讨论,要把我真的变成残疾,争论着是打瘸我的腿,还是戳瞎我的眼睛。”
桑竹神色暗淡,想起了曾经自己被人四处追赶的日子,同样孤苦无依,哪怕只是简单的眨眼之间也可能会命丧黄泉,就因为他们说她是灾难的种子,是恶魔。
对于莫无言的遭遇她感同身受。
桑竹坐在她的身旁,言语间都是哀伤,“所以你跑了?”
莫无言皮笑肉不笑地扯出一个笑容,点头,“说起来还要谢谢那一年的大寒呢,要不是那几日冻得根本睡不着,否则都不知道他们的计划,趁着后半夜我光着脚在丛林里跑,不回头地跑,哪怕身后有一点声响都不敢回头。”
“我不记得我跑了多久,踩着软绵绵的雪,一步一个脚印,冷到脚都麻木疮都不疼不痒了,冷到开始出现幻觉,幻觉中我跳进了温泉,温温热热的好舒服,后来就越来越热,热到想躲掉所有衣服。”
桑竹拍拍她的肩膀。
“是你师父救了你?”
莫无言突然眼神飘忽,空洞地望向远处,似乎陷入回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