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瞳孔骤然一缩:“你……你怎会知道的?”
我收拢指节,将她的发捏紧,再捏紧。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既做了,便要想到今日”
“我是替她来索你命的”
她发了疯一般捶我,打我,想将我推开,我却任她如何动作亦不倒,只是双手死死掐住她的脖子。
“你以为你为什么轻易便能得知太子的行径?你以为手下人备的礼为什么能轻易叫太子欢心?”
是我一手促成她与太子,更是在她二人情投意合之时,将事件捅露。
叫她声名狼藉,为旁人指责,自此只能与太子纠缠。
她自恃甚高,一直觉得无人能超越她,我便叫人在她耳畔,一遍又一遍的提及我与太子婚事。
再加上我与太子定婚后,曾说过我不与旁人共侍一夫。
她便觉无了退路,只得铤而走险。
为了与我争个输赢,却是在大婚之时就勾引了太子,怕太子不从,还叫下人燃了催情香。
我不过略施小计,她便自己上赶着入套。
太子被关入太子府,本就心中愤懑,我便叫人予他耳畔说:“都是因李氏勾引”
太子本就是个自大的人,又怎会承认自己的过错。
顺理成章的,这锅就叫她背了。
后来民众请愿,他慌了,有人献计杀了李氏就可平众怒。
便有了如后事件,只是可惜,他没能杀得李氏便与学子起了冲突。
李氏圆睁了双眸,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我却是抬起匕首,便将她长伸出来的舌头割了。
她痛苦不堪,整个人在地上翻滚。
我却是掏出帕子,一下又一下擦着剑。
还不够,她要千倍万倍的痛,才能偿还所欠下的冤债。
才能叫亡灵安息。
三年前李父还在青州任职,匪患严重,便请朝廷支援剿匪。
但因朝廷太远,而青州与燕州相邻,皇帝便命云家前往剿匪。
我父脱不开身,便叫大哥同大嫂去了。
李汀格被掳,那山寨易守难攻,便想着从里突破,因她是女子,顾忌着名声,也为了保护她。
我大嫂潜入那匪寨,原本同我大哥里应外合,很快便能攻下这山寨。
是这个畜生,是她将我大嫂供了出去。
我大嫂受尽屈辱,我大哥带人攻上匪寨的前一日,她跳崖而死了。
那万丈高崖埋葬了她的尸骨,叫人寻不得,她亦再也出不来。
可怜我大嫂,那样的巾帼英雄,为了救这样一个小人而亡。
我将她的手筋脚筋挑断,她身上血流如注,看向我的眸子只剩畏惧。
将她折磨得奄奄一息,我才是收了手。
朝远方悠悠一拜,今日大仇得报,亡魂可安息了。
眼泪滑落,我于唇边的笑品出了数不尽的涩。
垂眸间,还似能见故人笑语嫣然,还似能见从前稀疏平常事。
但,终不得了。
血海深仇,我如何能放下,如何能忘记。
今日只是开端,这皇朝欠我们云家的,我会一件件讨回来。
许是许久未见血色,当夜回去我便发了梦。
厚重的血雾笼罩燕州,爹娘在迷雾里挣扎,却如何也走不出来。
到后来,剑刃满天飞,迷雾中是凄惨的嚎叫。
将血色翻涌,红了半边天,待迷雾散去时。
是我阿爹阿娘,大哥大嫂,还有阿弟的尸体。
并排躺在一处,胸腔插满了箭矢。
叫我呼吸凝滞,张唇久久发不出声,钻心刺骨的痛,叫我如何也不得安生。
我连夜发了高烧,梦中一阵又一阵的胡话说着。
也幸亏云府俱为亲信,天边翻了鱼肚白,我才觉好受些。
……
我闭门谢客,也是得了些安生日子过。
这期间,皇帝大刀阔斧的整顿朝纲,贪污受贿,左右科举的事不只太子所为,近年来牵扯考生人数竟有百人之余。
一时间朝中大换血,皇帝提拔了一波寒门学子。
其中便以池砚舟等人为首,而为平其余人心中的不平。
更是赐了恩典,于明年六月再次开科,皇帝亲自下场担任主考官。
消息一出,那些学子便纷纷备考去,但却始终叫人好奇的是拨云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