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佩佩并不是一个让男人看一眼就喜欢上的那种女孩,你说她漂亮吧好像还缺点啥,你说她丑吧好像又太过了。总之她就是一只不惊艳的小麻雀儿,落在人堆里,即便是扑棱棱地扇动一下那不起眼的一双翅膀,倒也能够引起全线人的注意,你说奇怪不奇怪呢?
这还罢了,她那张嘴巴却是像极了雀儿的,总是叽叽喳喳地聒噪个不停。比如说谁做事太慢了,她总是要回过头来忍不住不假思索地数落他一番,以至于那人气不打一处来,憋红着脸结结巴巴地回骂道:“你……你……来啊!”
林佩佩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地更加笑将起来。
于是两人又结下了深厚的梁子。
那男人已是三十五六岁的模样儿,长得面相丑陋,尤其是他的鼻子毫不客气,让我看起来他一定不像是中国人的后代,倒像是掺杂了西方人的基因,长长的鹰钩鼻子如同憨豆先生的复制版。但是他的面色却是令人称奇的,如同关公再世,红红润润。
处在他们中间的那位大姐早已笑得弯了腰。大姐的年龄和那男人的年龄相差不大,但是他们却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不大多说一句话儿的。她倒是和林佩佩这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成了无话不说的闺蜜。
有的时候,她们两个边做着手中的活儿,边拉着家常话,议论的话题大多都是有关男人和爱情的问题。
对于她们俩那相对偏激的言论,那男人是十分反感的,他的胃里早已翻江倒海,似乎立马就要喷涌而出了。但是他又不敢去招惹她们,在这个男多女少的时代里,女权主义正在被逐日酝酿着,稍有不慎,他可能要粉身碎骨的。
不过这家伙并不甘心,只要他瞅准机会,他总是要不甘心地整整她们俩的。比如说她们俩其中有一个犯了错,领班走过来骂人的时候,他的心里可是要暗暗地笑上一天的。又或者说他故意拉快速度,趁俩人说笑聊天的时候,他抓住时机拉快速度,导致大姐错过了扫码耽误了手上的活儿。这个时候,他就故意瞅着大姐看她的窘样,偏偏大姐是不愿意有求于他的,故意将手中的鼠标扔回给他,气得他又结结巴巴地咒骂起来。大姐却故意趾高气扬地不理他。而他也是憋红了脸,终无可奈何。
此时林佩佩已经笑得肚子都疼了。
就这样,在这条生产线上,他们一起上演着相需相杀的剧情,每天都如此,彼此恨不得对方早点死去,彼此却又不得不相互配合着工作。
林佩佩是一个刚从一所三流大学毕业不久的大学生,起初她是在省城里一所民立幼儿园任教的。但是内陆本来就属于贫瘠之地,这所民立幼儿园教务工作繁杂工资又不高,使得她常常过着捉襟见肘的日子,拆了东墙补西墙。于是在一个月亮清幽的夜晚,她和好友商议着去江南苏州混混吧,或许工厂里打打螺丝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哩。在几番冥思苦想中,最终理想败给了现实,她还是瞒着家人和好友偷偷地南下苏州了。
当然了大姐对于这个初来乍到的小姑娘是十分地告诫的,她毕竟是一个过来人。这小姑娘似乎情商智商都不在线,看起来憨憨厚厚的,偶尔时候她也会精明那一会子,但大部分时候,她的智商实在跟不上她走路的速度。于是大姐悄悄地问她:“你读过高中没有?”其实大姐的意思是说你是初中毕业就读得大学吗?
林佩佩这时候又略显自卑起来:“我是普通高中毕业的,参加高考读得大学。”
大姐瞧她那窘迫哭鼻子模样,也倒不好再说了停住了嘴。
当然了,对于林佩佩来说,这些鸡毛蒜皮的芝麻事并不是她的主要生活,而她心里真正憧憬着的是那美好而神秘的爱情。
尽管大姐常常告诫她女孩子不要做恋爱脑。但是她就是脑子不好使,常常把大姐的告诫视做耳旁风。她自来到厂里,就以认识朋友为己任,几个月下来,厂里一半的人差点都知道她的大名了。以至于有个男性朋友取笑她:“你着实比咱厂长还出名哩。”
林佩佩听了他这话,仰头哈哈大笑起来,果然这是零零后特有的作风。
不过这一圈下来,她两手空空荡荡如初,似乎没有人看上她,她连个男朋友也是没有捞着的。“唉!爱情不过如此,到底都是骗人的勾当,不靠谱!”
她一番感叹后,大姐却笑完了腰。“我说得没错吧!我可是过来人!他们哪里有想和你真心谈恋爱的?不过都是见色起意变着法儿约同居的。”
“唉!是吗?”
那么多个问号正袭击着她的大脑。
忽而一日一个比她还小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