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那个二十五岁的小包工头名叫贾玉财,中等个儿,梳着马尾头,微胖,行为举止粗犷。但是他第一次见了林佩佩倒稍显腼腆些。
贾玉财对林佩佩挺满意的。他们都是农村出身的人,凭贾家的实力,他完全娶得起林佩佩这样的女子。
倘若以世俗人的眼光来衡量,其实这场姻缘到底是十分得美满的。毕竟贾玉财年轻能干,且他的家境在村子里也排得上前三名。
林佩佩她一个弱女子,即便读了些许书,也必须遵循读得好不如嫁得好的谚语,毕竟我们都是世俗之人,吃饭穿衣才是我们人生中的头等大事。她一旦嫁给了贾玉财,至少她此生不再为生计而发愁,且又帮衬了娘家哩。
初夏的第二个星期的阳光灿烂的日子里,林家举办了这场小小的订婚酒席。除了亲朋好友来做宾客外,本生产队的人既是帮忙的,同时也是宾客,当然一些闻到消息的外队人,也热情地忙来道贺吃酒。虽说喜宴场面不大,倒也分外地热闹。
结婚典礼预定在来年的春天里举行。林佩佩猜测或许那的确是一个浪漫的日子,垂柳依依燕子呢喃鹅黄拂面。
可是谁又能够知道呢?在这数以万计的小时里,马君又是怎样的熬过来的?他和林佩佩在那个春光美的日子里不期邂逅,不知道是天意,还是他故意创造出来的命运?
自从他俩微信联系上以后,俩人都曾经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不可自拔。马君本是一个清高之人,他在本乡算作一枚妥妥的学霸,现在他已经研究生毕业了,在沿海一特区城市里闯拼发展。他曾经也谈过一场正儿八经的恋爱,只因他家境实在寒酸,难过丈母娘那关,最后不得不含泪道别。林佩佩不是一个十足优雅得体的女孩子,她的聪慧里流露出半罐子的庸俗来。为此,马君深感遗憾。而林佩佩尽管羡慕马君的才华,而她此时在马君跟前却变得不自信起来。马家的经济状况在村子里也算不上富庶,仅比贫下中农富足点。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俩总有聊不完的话题,但是许多时候,林佩佩却将话题给聊死了。
于是那天林佩佩拿出了《傲慢与偏见》,拿手机拍了一张图片,满面讽刺地给他发了过去。
直男癌马君自是受了莫大的刺激,一言不发,直坐到天明。
而这头的林佩佩心里也拿不准自己的感情,她不晓得自己对马君究竟是怎样的情感,道不明说不出,只是喜欢和他聊天而已。相对于财大气粗的贾玉财而言,她和他可谓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可是一谈起钱,似乎他们俩是天生的一对。
终于秋日私语里,林佩佩将订婚的事情告诉了马君,至于来年春天将要举行婚礼的事情她也含沙射影地向他提及了。
“哦!”
马君听了当下一愣,出了会神,又呆坐了半晌。
说心里话,林佩佩不是他理想型的那种女友妻子,可是他一个穷苦书生,在当下的环境中,他若能够娶上这样的女子做媳妇,倒也算作是修了八辈子的福德了。
“哼!就你这种凤凰男,我可是见得多了!你想癞蛤蟆吃天鹅肉,少走弯路,那准是痴心妄想!”
马君这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一晚丈母娘所说的话。那是他平生第一次去女友家登门拜访,也是最后一次。
这个有骨气的看似软弱的男人,平生第一次哭了起来,像个孩子一样。
外婆说:“马君啊,听外婆的话,回老家来,你回老家来找,说不准老家的姑娘不比那城里的女子差多少,除了见识少些,那细皮嫩肉倒是风韵有情的。你虽然读书多点,可终归还是咱乡里人,何必平白无故地受那洋猴子的气儿呢?”
马君一听,心里酸酸的,想想自己自读大学起就在外面漂泊了好几年了,真的好想回家看看走走。
遇见林佩佩,或许是预谋,或许纯属意外。
单纯点讲,到了他这个年纪,二十七八岁了,是该考虑一下自己的人生大事了——结婚成家。正所谓:“先成家后立业。”虽说时代变了,可是理还是那个理,五千年来,从未曾变过,不过是新瓶装陈酒罢了。单纯点说,目前为止,确实只有林佩佩能够适合他。俩人家庭背景相当,都属农村出身,且三观相差不是太大,沟通起来难度系数不是太高。
“这年头,你能够找个媳妇就不错了,可别挑三拣四了!不就是传宗接代续香火嘛?俩人拉家常过日子,哪里有那么多情情爱爱的?我和你爸,你奶和你爷,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更何况你现在是读过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