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头就能够看见你,却是要经历千劫万难。一回眸就能够拥有你,却是要过了沧海桑田。
“你?”
眉宇之间,他隐隐约约透露着马君的讯息。假若马君一本正经的站立在那里冥想,也差不多是这个样子的吧。
林佩佩呆呆傻傻地凝望着眼前的法藏比丘,心里想像着马君应该有的样子。
她变了,她真的变了,她再也不是那个曾经懵懵懂懂说话不经过大脑的二十三岁的小姐姐了。她变得成熟稳重起来,她开始学会了察言观色,她开始学会了闭嘴不再嬉皮笑脸。同时她开始重新审视起男人这种雄性动物来。她还是那般地渴望爱情,渴望拥有知己般的异性情缘,但是她开始了具备自我防备意识,不再轻而易举地与别人交心,不再傻傻分不清楚地去舔狗。她现在心里越发感谢大姐曾经教导过她的那些话,她嘲笑起当年的舔狗孙来,他是庸俗而低级趣味的。
年近三十的她,历经了许多人生变故,容颜也随之变得越来越漂亮了。
关于这一点,不仅她自己惊讶不已,连法藏比丘也深感不可思议。
在这里支教了几年,每天陪伴着孩子们欢声笑语,她的心灵更加得平静沉寂了。她居然一点儿也不感觉到厌烦,反而对这种生活乐此不疲。
这是一个贫困县,居住条件恶劣,处于半荒漠化地带。这里的人口密度不大,属于多个民族杂居地,人们以耕种和放牧为主,多数人都在外面打工,只留下孩子和老人守在家里。
因而林佩佩的教学压力并不大,也都是些基本的课程,陪伴孩子们唱歌跳舞做游戏,教会孩子们基本的算数和拼音写字即可。
闲暇之余,她就去草场上走走,或是去山谷里望远,放飞自我,思想惬意。
“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情吗?”
终于法藏比丘开口了,在彼此沉默了许久后,那是一个秋风瑟瑟关塞漠漠的黄昏。
“行者,你所求何事?”
对于这个似有似无的如影相随的陌生人,林佩佩没有太在意过他的一言一行,起初是惊讶,现在是习以为常。似乎他们也是彼此作伴,以解那些无聊而愁闷的日子。
“你看那远方正渐渐西沉的太阳,映红了整片大地,寂静而寥廓,这是多么悲壮而又观澜的黄昏啊!”
法藏比丘举手远指视线可到达的地方,微笑凝眸而道。
“长河落日圆!”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林佩佩不由自主地吟了起来。
“你入境了。”
法藏比丘依然微笑凝眸道。
“这作何解?”
林佩佩惊异。
“人这一生都在境中徘徊,命运的长河托起那一轮红日,那一轮红日就是你的妙明真心!”
法藏比丘坐禅冥想道。
“……”
此时此刻,林佩佩竟无言以对,只是内心一阵酸楚,那泪珠儿不听话地落了下来。
“我想让你带我去敦煌,唯一一趟。”
法藏比丘又道。
“我?为什么是我呢?你自己可以去的啊?为什么是唯一的一趟呢?”
林佩佩不解,她迷茫而又无助。她现在的生活恬淡,工作稳定,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可是她仍觉得内心深处有某种焦虑,那是对未来的一种迷茫不确定。
“只有你,唯有你可以。我无形无踪,离不开这幅画。而你是画的主人!”
法藏比丘又道。
“那我们为什么要去敦煌呢?”
林佩佩仍困惑不解。
“有关我们的命运!我只能说大概是如此吧!无论如何,我都要唯一的求你一次。”
法藏比丘闭上眼睛面无表情道。
他的内心是痛苦而挣扎的。他累世累劫修行,只为成就大阿罗汉金身摘得佛果。可是他腑藏中还凝结着一股幽情,他还欠他前世的妻子一段情债未了,这使得他难以清净身心达到真正的寂灭,他只是生灭还未获得寂灭的圆满,最后成了不生不死的精魂无处安放。而他的肉身转世成了马君,这就是因为他的修行意志不坚定而致。这一阴一阳,终究是错错错,妙明真心还在游荡,肉身却只顾沉迷于虚幻的物质世界无法醒来。
其实他的内心也有很多困惑不解,他希望他能够在敦煌找到答案。他想亲自去求求多宝佛,以获得最终的答案。
“好吧,我答应你,待来年春风拂柳的时候,我陪你去一趟敦煌。”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