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身穿黑袍的暗卫突然现身，一人展开屏障，将帝后护于身后。

一人化出虎掌，扣住顾清凝咽喉。

一人蹲伏于二者之间，一掌对着顾清凝，根根木刺指向昏迷的少女，另一掌对着帝后脚边，随时准备攻守相易。

明帝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引得三名玄师现身，他知道事情并不简单，难道这顾清凝竟然想要弑君不成！

反了！

约尔夏暗暗咋舌，告罪道：“陛下恕罪，臣使同郡主有过些交集，连妃娘娘擅长治疗，对上她可能颇为麻烦，所以僭越了……”

明帝抬手制止。

虎掌暗卫确认顾清凝失去了意识，三人收了术，垂首而立，等待明帝指示。

一手被吊着的顾清凝双腿摆成跪拜姿势，露出一双脏兮兮的小脚，头、手自然的耷拉着，像一个可怜的人偶。

皇后这才发现自己忘了呼吸，一阵后怕，因太过用力地握住扶手而阙断了指甲。

“回宫！”

明帝几乎咬牙切齿。

万俟替顾清凝叹了口气。

澹台然眼里眸光闪闪，没想到顾清凝这么争气。

三日之后，一艘浮船飞往云深不知处的玄极山，泊在仙雾缈缈的天池之中。

佩戴着玉玦的新生一一下传，由接引弟子以浮空器载向玄清殿前的白玉广场，经过分院，就正式开始书院的修炼生涯，每一张稚嫩的面孔都洋溢着激动与兴奋。

而这一切都与顾清凝毫无关系。

三日之前，她便被送进了宗正的内监里。

宗正是专司皇族子弟案件审理的机构，是以虽说是监牢，却像寻常驿站客房一般。

是夜，约尔夏偷偷溜了进来，搬了根圆凳往床边一坐，低声怎么都唤不醒顾清凝，伸手便要探她的额头，半途却被顾清凝挡住。

顾清凝睁眼道：“何事？”

约尔夏笑道：“原来你醒着呀？怎么不吱声？”

下午皇后带着太医来看过，帮她换过干净衣物，她从那时便在装睡。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顾清凝想，她之于家族，大抵就像“脓疮”，一旦揭开，不是要治她，便是要远离。

因为雾袭，他被唐门关进地库。

因为没有教养，她被明帝关进宗正。

可笑的是，她没有教养，是她不想吗？

她若是想走，宗正的内监拦不住她。只是皇后说她是冲撞圣驾，忤逆圣意进来的。她若走了便是与母族为敌，再不知哪里有容身之所了。

顾清凝恹恹的，坐起来，一脸漠然的放空。

“不如…你跟我回北约吧？那里虽不如中州繁华，但不会拘着你，逼你学规矩。你若是想修炼，我可以教你，之前我们也算并肩战斗过，你掌握虚玄系能力也多亏了我，对吧？你若想进书院，我也有办法帮你……”

顾清凝的目光这才落到约尔夏身上。

他仍旧穿着北越制式轻纱的灯笼裤，比甲内露出鼓鼓囊囊的胸肌和腹肌，两指宽、略微凹陷的一道醒目的爪痕贯穿胸腹，平添几分野性。

顾清凝突然想起来，在梦幻夜约尔夏也是很会逗自己开心，与侍女共舞时，也十分惑人。

不解道：“为什么帮我？”

约尔夏揶揄道：“因为你貌美倾城……”

顾清凝闻言，指尖迅速划破脸颊，凝脂般的肌肤上一道醒目的血痕逐渐渗出血珠，顺着弧线滴落。

约尔夏的笑容僵在脸上，愕然，慢慢浮现出怒色。

再怎样乐呵呵的人见到“脓疮”也会不满的吧。

顾清凝内心自嘲道。

约尔夏猛地伸手钳住顾清凝双颊，衬得她脸只得巴掌大，顾清凝被迫扬起头，动弹不得。

约尔夏痛心，叹了口气，

“我不过是拿你白天的话揶揄你罢了，”脸色阴晴不定的瞧了许久，而后松开手，下定决心般沉痛道：

“没想到你竟愿为我自毁容貌，你放心，按北约习俗，我会向中州陛下请求为你我赐婚！之前我因你与我早逝的妹妹身量相似，以后我当你是我亲妹妹！”

说罢毅然向门口走去。

“等……等一下！”顾清凝跳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双手抱住约尔夏的胳膊。

约尔夏目光先困惑地落在顾清凝的手上，又沉痛地落在她脸上。

顾清凝道：“你且等一下！什么跟什么，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