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深夜,林栀予辗转反侧毫无睡意,听着屋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林栀予睁开眼。
来人一进门,林栀予便起身吩咐道:“润书,把我的话本子拿来。”
“是。”
润书将林栀予昨夜没看完的话本子找出来,递过去,“小姐,奴婢给您熬了安神茶,您喝一碗再看吧。”
林栀予趴在床上,随手翻着书页,“放那吧,晾一会我再喝。”
润书站在一旁,侍候守着。
林栀予眼睛落在书页上,一错不错,似乎沉浸在书生与官家小姐的悱恻情爱中难以抽身。
不知过去多久。
“你去睡吧,灯我自己会灭。”
一如之前几日,润书没察觉到异样,应了声退下。
润书一走,林栀予便把话本子丢到一边。
她走到门口听了会动静,确定没人,推开窗,将安神茶泼了大半到窗外的树丛去,留下些碗底,伪装成喝剩的假象。
随后从床榻下的暗柜里翻出了一沓账本,账本里夹着几封书信,其中一封是杂货铺宋老板寄来的。
信上向她汇报了这几日的经营成果,其余的便是洋洋洒洒的感激之词,以及请示下一步计划。
事实证明,林栀予降价售卖的之法是有用的,降价
宋老板信上说他近几日都忙得脚不沾地,不仅他,连带着铺子里的小厮也连口水都喝不上,饿了一整天,夜里才挤出点空闲写信。
信上言辞直接,笔迹豪迈张扬,不用想也知宋老板有多高兴。
开始几日的情况,就和宋老板预料的一样,买主有来询问降价真实性的,有来观望的,后者一连几日过来,但就是不掏银子。
他们都在等着价格降到最低。
整整三日,铺子里无一两银子进账,这情况把宋老板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想到要赔本,心便开始滴血。
他收拾行囊,清点库存,解散仆从,打算
谁曾想隔天一大早,铺子门口便挤满了人,乌央乌央,人山人海。
接下来的情况,便如林栀予先前所料,买主根本用不着讲解推销,一来便直奔要买的物件,极为爽快。
宋老板完全没料到,反应过来后立马按照林栀予的吩咐,上了新货,开始下一个降价周期。
铺子每日一开门,除了上货,便是收银子,全然没有想象中的门可罗雀、问人问津的凄惨之景。
听着买主只言片语的吐露,宋老板才回过劲来,明白了林栀予这一降价之策背后的深意,心脏砰砰直跳。
这竟是兵法中的夺气攻心之法。
这些买主是贪图便宜不假,却也是真的有了需要才来的,杂货铺里的货品不止被一个买主瞧上,他们都在观望,观望价格,也在观望货品还在不在。
货品数量有限,这么低的价格他不买,被旁人买了去怎么办?
因而只要降到了心理预期,不等价格再降,便赶紧拿下。
一件货品虽是挣得少了,可薄利多销,库房里的积压货都卖了出去,细细一算,也是一笔庞大的收入。
不必见面,林栀予也能猜到宋老板圆头圆脑高兴成了何种模样。
信笺阅后即焚,林栀予提笔为宋老板的疑问写下答案,直到后半夜,才打着呵欠,藏好账本睡过去。
热闹的年节眨眼即逝,过了上元,马上便到了谢老夫人的八十寿宴。
谢老夫人历经两朝风雨,其子、其孙无一不是国之栋梁,尤其是常年驻守西境的林将军父子,因着西境战事吃紧,哪怕寿宴将至,林将军父子二人也不得归,皇帝为表其功勋,特下了丰厚赏赐,亲手提了贺寿金匾,命人一路敲锣打鼓送去。
寿宴当天,不仅百官齐聚一堂,就连皇后也会到场,如此殊荣,在一众诰命夫人之中,鲜所罕有。
寿宴前一天夜里,平西侯府里到处张灯结彩,一片灯火通明。
为免
兰生摩拳擦掌,早就做好准备,期待林栀予
润书相比起来沉静许多,一遍遍反复检查次日要用的东西,生怕出一丁点差错。
妆面发髻收拾好,润书上前来给林栀予更衣。
正整理着衣襟,林栀予瞥见了润书腕上的青紫。
润书有所察觉,慌乱之下当即便要扯住袖子遮掩,却被林栀予一把握住手腕。
林栀予板着脸上下检查,气息越发沉冷。
“兰生!去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