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心里一片骇然,“不过去了趟千翼山,林颂宜竟变得如此狡诈?!”
谢松年漫不经心道:“兵家诡道罢了,若始终光明正大,林家又如何能在战场上常胜?”
对林栀予的怀疑,一切都只是谢松年的感觉和猜测,没有实质证据,他只能提醒宋氏小心林颂宜。
宋氏被人当头一棒,才知道自己误解了谢淩。
她连忙起身,要回谢淩的住处。
打在儿身,疼在娘心,天知道她的不在意有多痛苦。
“母亲可是要去找太祖母?”谢松年将人叫住。
宋氏已然冷静下来,不想让谢松年知道她因谢淩冷落他,遂应承道:“现在确实不妥,你太祖母已然睡下,瞧我竟急糊涂了,只是……松年觉得母亲此举不可行?”
她确实有与谢老夫人通气的打算,她断不能让谢淩一直背负冤屈,被谢老夫人低看。
谢松年知道宋氏此刻非是去找谢老夫人,这么说只是装傻想将一些话说出来罢了。
“太祖母近来因着二房遭了不少罪,先是八十寿宴安太医下毒,后又有淩儿的陷害,这些事仔细想下来,皆是二房蒙受无妄之灾,可确确实实伤了太祖母的心,因此便是太祖母再偏心二房、再明事理,该有的怨怼,还是会有。”
“母亲觉得此时您去,又无法拿出证据,太祖母会如何想?”
会觉得她们疯了。
便如刚才的谢淩,谢老夫人只会觉得她们在狡辩,继而思索背后的动机,寒心失望,心更加偏向大房。
夜风一吹,宋氏通体冰凉。
“看来母亲是想到了,且让那林家姐妹继续演下去,咱们装作不知,如此敌明我暗,也好伺机行事,将计就计,待咱们掌握证据,一杀绝命,岂非更好?”
宋氏点头,“事缓则圆,松年,幸而有你。”
“母亲言重了,深更天寒,母亲早些歇息吧。”
月色清如水,林栀予坐在床边望着月影出神。
午后谢松年走前,若有似无的眼神落定在她身上,又不着痕迹散去,那极有深意的话,令林栀予明白,他开始怀疑她了。
谢松年不是个好糊弄的,相较于宋氏把谢淩视作宝贝眼珠子,谢松年可谓是毫无弱点。
死了生母,父亲谢应逍又是个薄情寡性的,而谢松年与宋氏的关系……更谈不上多亲厚,谢意婉、谢淩虽是与他关系不错,可本质上和其他旁支庶女无甚区别。
没有弱点、没有软肋,便意味着不好对付。
这些之于林栀予而言暂且不急,谢松年这趟回来,她必须改变原先的计划,再不能利用与林颂宜的不和放松二房的警惕。
谢松年不是宋氏,更不是谢意婉那满脑子情爱的痴女。
她绝不能让阿姐成为谢松年攻讦的靶子!
白日里她也确实那么做了,但愿她的言行能被谢松年捕捉到,将怀疑引到她身上。
……
马场拿到手,林颂宜当日便给沈氏送了去,那本是沈氏的嫁妆,交还过去算是物归原主。
沈氏却道马场是林颂宜凭本事夺回来的,便是她的。
林颂宜推脱不肯要,她从未想过要将马场占为己有。
她与林疏能得沈氏亲母般的抚育,已然知足,断然不会肖想沈氏的东西,将来沈氏百年归天,沈氏的东西都只会是林栀予一人的,她姐弟二人绝不会要一点。
沈氏却铁了心要给她。
与宋氏的虚情假意不同,沈氏对待林将军的几个孩子,皆视如己出,林栀予有的,其他几个孩子也都有,从不曾厚此薄彼。
林颂宜感受到母亲的心意,心中臌胀滚烫,含泪接下,心中发誓此生一定将沈氏奉若亲母,保护好妹妹!
京畿重地,臣子不得豢养私兵,马场只能用作达官显贵们消遣之途,也正因如此,马场失去政治意义,成了日进斗金的聚宝盆,这也是马场被夺谢老夫人感到肉疼的原因。
掌获马场后,林颂宜做的
却不知林栀予是会骑马的,不仅会,还马术了得,她毕竟随军在战场待过,曾日行八百里为萧玹传递过军报,救万千将士于水火。
那次从马上下来时,林栀予两条大腿内侧皮都磨破了,血肉与布料黏在一起,敷药处理伤口时,被萧玹一把撕下一块皮,整个人疼晕过去。
她的马术也因这次达到了巅峰。
唯一美中不足,这驭马之术是从萧玹那处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