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程舟嘴角扬起，被她简单粗暴的动作逗笑。

“嗯？”安乐眉毛抬起，不明白他笑什么。

程舟身材像一块板砖，正面高大侧面薄薄一片，是独属于少年人的清瘦感，他很容易地从安乐后面的空隙里进去。

安乐喜欢把自己挤在桌椅之间，这样让她很有安全感。

开学第一天第一节课就是物理，这是要给她一个下马威吗？安乐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想起昨天爸爸祝她快快乐乐。快快乐乐，多么奢侈的愿望啊。

还好物理刚开始没有讲那些云里雾里的东西，安乐还跟得上，不过她对自己的实力十分了解，这种耗费脑子的科目并不适合她，她一边整理笔记一边想着。等到文理分科的时候她一定要尽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安乐，出来下。”杜悦在班级门口冲她招手，紧接着又叫了几个人，安乐一眼就看到了人群里的沈鹤南，一行人陆陆续续走进杜悦办公室。

安乐成为了语文课代表，另一个居然是沈鹤南！难道这就是缘分吗？她有点小窃喜，杜悦说了几句要认真负责的话之后把这群人放了回去。

第二节课就是语文，语文老师约莫五十岁，是个很和蔼的老师，她一身黑色衣服，说起话来很随和。

今天只有一节语文课，因此下课后语文老师就把作业单交给了安乐，教室后面黑板上的板报都擦掉了，专门用来记各科作业，不巧的是，语文作业的区域在最上面。

安乐踮起脚尝试了下，完全够不到，她把自己的椅子拖过去踩在上面，她喜欢粉笔在黑板上摩擦的“沙沙”声，有种静谧的舒服，班级里吵吵闹闹，她却在教室的角落里独享这一刻。

沈鹤南一走过来，她就立刻浑身不自在，眼睛落在黑板上，心思早已经飘下去，沈鹤南静静地靠在墙上，看着安乐一笔一划记作业，就在安乐快憋不住开口时，他突然伸出手，“要不我来写吧。”

“好。”

安乐手扶着墙面，弯下腰准备跳下来，沈鹤南自然地一只手扶住她手臂，微微用力把她拉了下来。

安乐有些错愕地抬起头看他低垂的眉眼，沈鹤南接过粉笔时，手指轻轻擦过她的，她忍不住搓搓手指尖。

上面覆盖了一层粉笔灰，搓起来生涩极了。

沈鹤南的字飘逸潇洒，自成风格，一看就是精心练过的，安乐没想到他的字是这样的，不禁再次观察他的侧脸。

沈鹤南长相说不上帅气，但是很顺眼。是一种很舒服的长相，五官分布均匀，没有特别出彩的地方，却恰到好处。

“好了！”

安乐抬头望去，上面的字迹整齐端正，下面的字迹豪放大气，安乐悄悄勾起嘴角，在她脑补的剧情里，竟滋生出了一丝暧昧信息。

“咱们配合得很好嘛。”沈鹤南一脸满意地看着黑板。

放学回家的路上，安乐走进书店里乱逛，看那些各式各样，可以称得上“漂亮”的笔，鲜亮的颜色，低饱和度的颜色，新奇有趣的样式，简约经典的样式。

每当她握着新笔写字时，总觉得在仪式感上有些许的不同，似乎更得心应手了，像拥有了一个漂亮的水杯，就会不停地想喝水。

一本红色的皮面笔记本摆在架子上，在灯光下散发着莹润的光泽，安乐拿起，为它的美丽付了账。

她逛的时间太久，出了书店已经没什么人了，安乐加快脚步，爸妈还等着她吃饭呢。

还没走过拐角，一股烟味就顺着空气先飘过来，安乐不禁皱起鼻子。

往路那边靠了靠，迎面而来的先是一截手臂，和她一样的校服，她微微惊讶，先入为主的概念让她认为，抽烟的大都不是什么好学生。

再往上，是一张熟悉的脸，只要她向左面转头就能看到。

程舟？

如果说这人和她一样大就开始抽烟已经让她感到惊讶了，更惊讶的是这人居然是她的同桌。

程舟见她也是有些惊讶，本来靠着墙的懒散样子一下站直，他眼睛看着安乐，拿着烟的手微微侧着向后收。

“买东西？”程舟先开口。

“啊？嗯。”安乐回过神点头道。

气氛变得凝固，两人有些尴尬地你看我我看看你，安乐率先低头说道：“我先走了。”便加快脚步将程舟甩在身后。

程舟看她甩起来的马尾辫，不紧不慢地抽完余下半根烟。

程舟十岁的时候，他妈和他爸离婚了，每年寒暑假，他都会到他